第46章 暴風雨之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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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早已黑透了,省委書記辦公室裏卻依然燈火通明。

沈雲璞和穀粟在沙發上相對而坐,中間隔了個茶幾,茶幾上擺放著棋盤。沈雲璞麵色凝重、眉頭緊鎖,穀粟則恰恰相反,神色輕鬆悠閑,捧著茶杯笑眯眯的等著沈雲璞出招。

現在的局麵是,沈雲璞的老將被穀粟的一馬一炮圍困在中軍帳中無法動彈,行差半步,就又被端老窩的危險,況且,兩步之內還有個殺過河的卒子虎視眈眈,他的兩個象被吃了,士也隻剩下了一個,孤立無援的保護著老將。他手中隻剩下一車一馬,他在考慮,為了解決這個困局,是不是把車調回來支援一下?問題是,就算是拉回來支援,怕也於事無補啊。

“書記,投手投降吧,我黨的政策你是知道的,繳槍不殺,我會善待俘虜,如果你繼續負隅頑抗的話,我可就不客氣啦。”喝了口茶,穀粟笑嗬嗬的開起了沈雲璞的玩笑。

沈雲璞摘下花鏡,穿透力十足的目光狠狠盯住穀粟,發現他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神情,揉了揉眉心後終於放棄了抵抗,一把將餘子劃拉散了,老小孩兒似的說:“不玩兒了,老穀啊老穀,我跟你下了也有三年棋了吧?你怎麼就不能讓我一回?每次都要搞得跟美伊戰爭似的,根本就是實力不對等的戰鬥,就算贏了,你至於有那麼大的成就感麼?”

看著沈雲璞賴皮的樣子,穀粟哈哈笑了起來,止住笑聲後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你還是一省之書記呢,贏得起輸不起。你也好意思說,今後別老向我挑戰了,指導了你三年,你愣是一點進步都沒有,臭棋簍子一個,今後少跟別人顯擺你跟我下了三年棋啊,我都丟不起那個人。”

省委常委裏麵,也就穀粟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跟沈雲璞開玩笑了,兩人原本就是一個陣營的,穀粟是沈雲璞在江東施政的最有力支持者,是沈雲璞的左膀右臂。

聽了穀粟的話,沈雲璞樂不可支,虛點著穀粟,眼淚都笑出來了,抬手擦了擦,說道:“你這個老家夥啊,一點麵子都不給我留,省委書記就不是人啦?我怎麼就不賴皮一次?你不願意跟我下,我還不願意陪你玩兒呢,回頭找個棋藝不如我的,你看我不虐死他!”

穀粟笑得更暢快了,說道:“瞧你那點出息吧,專挑軟柿子捏?”

沈雲璞嚴肅起來,說道:“你覺得,金河縣的穆宇欣,是個軟柿子麼?”

穀粟隨即收斂起笑容,麵容嚴峻地說道:“穆宇欣在金河這幾年,有點土皇帝的意思了,雖然說縣委常委裏麵不是鐵板一塊,但絕大多數幹部還是跟著他的腳步走的,金河縣的同誌們早就有所反應說,金河縣委常委會做出的決策,其實就是穆宇欣的個人決策。上次調整金河縣的班子,張樹森費了很大勁才塞進去一個馬德勝,現在看來,效果不好啊,齊廣誌不僅沒有團結好馬德勝,連陳家興都跟他離心離德,這就更加助長了穆宇欣的氣焰。這次金河縣爆發出的問題,明顯已經存在很長時間了,之前為什麼沒人察覺?還是有人早已發現了問題卻一直隱瞞不報?他們在忌憚什麼?怕得罪了穆宇欣後官位不保?還是根本就在充當穆宇欣的幫凶?這些問題,值得我們認真調查啊。”

沈雲璞肅穆地點著頭:“腐敗問題發生從來都不是孤立的,一個行政區的領導出現貪腐問題,必然會有一堆追隨者支持,這就是權勢到達一定高度後利益交換帶來的可怕後果。穆宇欣顯然走在這樣一條錯誤的道路上,並且已經無法回頭了,牽一發動全身,我能預料到,金河縣的班子基本上爛透了,當務之急,一是深挖細查,絕不能放任金河縣這些蛀蟲繼續坑害老百姓的利益。二嘛,對金河縣領導班子的調整已經迫在眉睫了,這件事情,不能長時間懸而不決。還有,在案子還沒有徹底調查清楚之前,金河縣的工作要保持穩定,老穀,你有什麼想法可以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