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裏,放了一張實木方桌,原木色,平整無比,是陳無限當初用【一丈劍】削出來的。
為了磨煉他對命物操控能力,容淵讓他必須削的一根毛刺都不能有,不然就得罰他挨餓。
陳無限三天沒吃上飯才算達標,從此,對這桌子感情深厚。
這會兒,圓桌旁,大醫者容淵坐首位,其他人圍坐一起。
桌上擺著盤盤碗碗,菜肴豐盛,而且色香味俱佳。
食不言,寢不語,是容淵定下的規矩。但真正嚴苛遵從的,也就陳無限,因為他也本就是個話少的悶葫蘆,除了懟何知魚時妙語連珠。
林薇姚就從沒把這個規矩聽進去過,一會兒舉杯慶祝何知魚畢業,一會兒大呼小叫說哪道菜是她的廚藝。
不過說實話,她也就跟月姨打打下手。
月姨也坐在桌上與大家一道用餐,這是容淵當初要求的,這麼多年,月姨等同於這個家的一員。
“知魚,來,多吃點,你這孩子看著都瘦了。”月姨慈愛地給何知魚夾菜。
“月姨,我自己來就行,謝謝您。”何知魚笑道。
“嚐嚐這個,這個也是我做的。”林薇姚也給何知魚夾菜。
陳無限剛把筷子伸向一塊肥美的雞肉,結果刷的落進了何知魚碗裏,又伸向魚身,結果相中的魚肉又提前跑了。
陳無限木然看向林薇姚,想著提醒她自己也是人,不能這麼欺負自己。
隻不過容淵就坐在旁邊,陳無限不好這麼矯情,也隻能作罷,把筷子轉向青菜。
這回沒人跟他搶了。
容淵悠然且平靜享用美食,每道菜隻吃兩口,細細咀嚼,慢慢下咽,優雅從容。
實際上容淵經常辟穀,幾日不吃也無妨,這更像是給月姨一個麵子,畢竟這頓飯她做了許久。
很快,容淵就用餐完畢,飲了兩口清茶,笑著對眾人道,“月姨的手藝真是妙哉,連我都多吃了許多,我用好了,你們繼續。”
月姨笑著致意。
“老師你要回房了嗎。”林薇姚聲音有幾分喜悅。
雖然她是最吵鬧的,但還是沒有特別放開,老師在場,終究是有點放不開的。
“恭送老師。”陳無限撂下筷子,一板一眼道。
倆徒弟這麼一來,容淵就算是想留下都沒趣了,點點頭就要起身。
“容叔。”何知魚趕緊放下筷子,喚了一聲。
容淵轉向何知魚,笑容淡了兩分,神情卻還是平和,道,“說。”
何知魚不敢遲疑,說出自己長久以來的疑惑,“就是您交給我的那套修行方法,我一直都在用,甚至在學校的時候,也沒有使用泛用教材。但不過,我覺得其中一部分是不是太過繁瑣了,我想……簡化一下。”
何知魚說這番話的時候小心翼翼。
他一個初級得不能再初級的靈者居然質疑傳承自大醫者的修煉之法,簡直有幾分狂妄。
容淵不語,凝視何知魚。
氣氛頓時有一分凝重。
“何知魚,你可知道任何一套修煉方法都是經過多少代人錘煉的,你覺得不妥就要改,要是出了岔子怎麼辦!”陳無限眼見老師如此神情,忙沉聲喝道。
“要是前人錯了呢,還不讓人改正了。”林薇姚不服氣的嘟囔。
陳無限想就這個問題堅持看法,不過眼看林薇姚“虎視眈眈”的小眼神,頓時把話咽了回去。
這妮子鬥嘴就沒有輸過。
月姨在旁沒有發聲,她並不太懂修煉之法,自然無從插嘴。
“這套修煉方法,你練了有十多年吧,可有不適。”容淵發聲。
何知魚趕緊搖頭。
“這套法門最適合你,是為你量身定製,這麼些年來也保你疾病不惡化,至於為什麼修為沒有精進,隻能說,你不是修煉的苗子。”容淵鄭重告訴何知魚,“若是你願意聽我的話,就不要去七想八想,要是覺得自己行了,就由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