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胡世衡和胡永活父子二人潛回家中,差點挨秀姑刺中一刀,隻因秀姑發覺來人開門手法嫻熟,且並無殺氣,急忙收住手形,定睛一看,果然是他父子二人回了家,心中欣喜非常,忙向外張望,並無異常,乃關好房門,進入內室,並將已睡的胡母和胡定超叫醒前來相見。
祖孫二人見說他父子歸來,自是歡喜,趕忙披衣下床,就趕來相見。
永活一見定超還迷糊著個眼睛,有些不太明白眼前的狀況,看上去蠢萌可愛,忍不住將他抱起老高,雖然說永活比定超大了不到一歲,隻是永活隨世衡在山中修煉多年,到底是個頭長得也快,功夫自然也高,抱起定超倒像是抱個小孩子似的輕鬆。
定超方癔症過來是哥哥,頓時開心地想要大叫,永活忙捂住他的嘴巴,定超掙脫不開,就用小拳頭向著哥哥背部敲去,二人鬧作一團。
世衡和秀姑扶胡母坐下,便開始互相述說別來往事。
夜已深,秀姑提醒世衡不可影響胡母和孩子休息,一家子便都收拾安歇了。
躺在床上,兩口子哪能睡著,一番恩愛過後,秀姑伏在世衡胸膛上不肯就睡,那溫暖的厚實的微微起伏的胸口使她迷戀不已,這短暫的歡樂是多麼地可貴,她怎舍得就睡!
“這一次回家能呆幾天?”
“你說。”
“我說你就永遠呆在家裏吧!”
“行嗎你說?”
“不行。”
“知道不行還說。”
“心裏想,但是也知道大仇未報,何以家為?”
“是啊!大仇未報,何以家為?待我殺了曾氏兄弟,殺了楊重雅等狗官,就回來與你相守,再也不走了。”
“楊重雅是何人?”
“這個該死的狗官,把定忠給害死了!當年劉越從水中好不容易上了岸,正遇上翼王逼家眷跳河,劉越看事急不可分辯,就隻將定忠搶走了。本來依照清律,定忠還可留下一條性命,楊重雅那廝卻因定忠哭喊著要找父王就用石灰給悶死了!”
秀姑聽見這慘狀,頓時恨得牙根直癢,恨不能立時生吞活剝了楊重雅不可!
她在床上猛然坐起身:“事不宜遲,遲則生變,你父子二人天不亮就離家吧!這村子裏人多口雜,你們又是道士打扮,若叫人看見,豈不生疑?”
“也好。隻是舍不得你。”
“隻有我嗎?”
“主要是你,當然還有老娘和孩子。家裏的一切都要靠你了,你萬事穩妥些才好,莫要衝動,莫要出頭。”
“我知道。你帶著永活千萬要小心行事,不可有差錯。我哥就隻有這一條根了,千萬保住他性命。你也要保重身體,按時吃飯,切莫自蹈險地。”
“我知道。正是為一切穩妥才能出手,故此隱忍這許多年。如今我們又多了個幫手,那奮王羅大綱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他原是天地會的人,隻因與我哥意氣相投,才入了太平軍。他武藝甚高,性格傲慢,帶兵打仗頗有一套手段,隻是他不肯入教,故此一直未能封侯拜王,直到他死了才追封的奮王。對啊,他已死了多年了,怎麼現在又提起他來?”
“其實他並未死。當年是翼王為掩人耳目,將他秘密送往雲南苗家治傷,怕人暗算,隱姓埋名。這次我和永活到廣西老家安葬了翼王和定忠後,在秀平石橋鎮竟然偶遇了他。”
“你又不認得他,怎麼相認的?”
“我不認得他,他也不認得我,隻是他分辨出我有功夫在身,以為是來抓他的,就逼我出手了,從我的功夫上看出是鴛鴦腿,猜出是翼王部下的。”
“這倒也是容易猜出的,當年我哥確實將這腿法教授了許多部下,用來殺敵的。”
“他的武功極高,出神入化,動作極快,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形和招數,若非他看出鴛鴦腿路數及時叫停,隻怕我父子得傷在他手裏。”
“好險!這老頭精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