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嗎？
望著表情平靜的血瞳。哈羅心頭微動。
他當然沒有證據，但整個旅團唯一來曆不明的人就隻有血瞳了。而且當初血瞳還表現出那樣強橫。沒有理由不被懷疑。
但哈羅卻知道就算真的是他也不會承認的。因為不管從哪個角度，血瞳似乎都對這個旅團表現的無動於衷。那種看似接近卻實際上拒人千裏的感覺。也隻有哈羅這樣的老油條才分的清晰。
車廂內響起低低的飲泣聲。是傑西卡。她此刻就蹲在車廂的一角，破爛的衣服下暴露出大片雪白。上麵還隱見抓痕。剛才那一幕實在太可怕了，女孩雖沒受辱但也被嚇的夠嗆。尤其是士兵的無頭屍體壓在她身上的感覺，就仿佛噩夢一般縈繞不去。眼下終於脫離了險境，傑西卡才有機會哭泣。
哈羅默默的拿起一條毯子，默默的走到車輛的角落，又默默的將毯子批在傑西卡的身上。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話，但傑西卡卻仿佛感覺到哈羅的關心，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謝謝，哈羅大叔。”
“這是現實。”哈羅輕聲回答。“我的孩子，這就是現實。不管你承不承認，不過你以前聽過多少傳說。但你已經看見了。就算是卡爾斯特也不一定是人間的樂土。要想在這裏得到尊重光靠女人的本錢是不行的。我想，也許你該重新考慮一下了。”
“…………”傑西卡低下頭，又低泣起來。
哈羅的話沒錯，是該重新考慮了。
本來傑西卡以為憑借自己的美貌，怎麼也能在樂土之國得到一個棲身之地，哪怕成為別人的玩物也比在野外好過的多。但之前的遭遇打破了她的幻想。她現在才知道，在樂土之國的居民中，其實她根本算不上一個人。隻是一個賤民罷了。
想要的時候就玩玩，不想要就扔掉。甚至殺死。在樂土之國，她的遭遇不會比野外好上多少。甚至更糟。
“謝謝……謝謝……”傑西卡流淚說道。樣子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她現在終於明白了，之所以在以前她沒有遇到過太多的暴力與屈辱。主要就是有哈羅大叔的庇護。沒有哈羅大叔，她也隻是一隻暴露在野獸眼中的羔羊。
心中絕望之下，她把自己緊緊的團成一團，縮在車廂的一腳。就好像一隻被人遺棄的小貓。隻是偷偷的流著眼淚。
“這孩子，被嚇壞了。”
哈羅回到血瞳身邊坐下，低聲說道。“她以前都在旅團的保護下，還沒見過這樣慘烈的場麵。真希望她不要在心裏留下陰影。”
血瞳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這就是末世啊……
血瞳熟悉的末世。
其實和血瞳見過的很多人相比，傑西卡的遭遇還算好的呢。最起碼有哈羅的庇護她不會受太多委屈。可血瞳卻知道很多末世的女孩從小就成為他人的玩具。隻為了一點點食物來充饑。每年避難所的下水道裏，都有很多屍體被拋棄。
不懂得競爭，隻會依靠他人的人，永遠沒有在末世裏生存的權力。
“對了，你說那人是傭兵附庸？”似乎看到血瞳興趣寥寥，哈羅轉移了話題。“可傭兵附庸不是上麵的大人物嗎？怎麼會來這裏？”
“我隻是說他的實力達到了。至於他是否有那個身份。我也不清楚。”血瞳想了想，淡淡回答。
“那也很了不起了。成為傭兵附庸，豈不是隨時可能離開這顆星球？”哈羅的眼睛微微睜大，語氣說不出的羨慕。
在他的眼裏，這就已經是頂天的大人物了。是所有末世獵手的終極向往。
看著他羨慕的表情，血瞳微微咧了咧嘴，沒有出聲。
接下來旅團就繼續前行，又走了七個多小時，才來到了樂土之國邊境機場。在這裏他們進行了難得的休整。也補充了足夠的食物和飲水。這時候旅人才知道樂土之國的物價是何等高昂，他們辛辛苦苦的積蓄在這裏也隻夠補充一些粗糙的麵餅罷了。就這還差點沒夠。如果他們不能通過卡爾斯特的檢查，那麼他們恐怕連回去的錢都沒有了。
一時間人人後悔，覺得不該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機會來賭博。但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他們隻能在機場工作人員的安排下登上了一架貨機。
因為樂土之國幅員遼闊的原因，一般前往卡爾斯特都會乘坐飛機。這種舊世界的古老交通工具雖然不夠先進，卻勝在簡單便捷。而且不需要消耗珍貴的能量塊。所以接下來的一天一夜裏，他們就在搖晃的機艙中度過。等到卡爾斯特的輪廓在地平線上升起。所有人都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