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道安那雙迷人的睛,微垂,低聲氣道:“還能去哪?”

蕭妤偏頭,避開他的目光,繼續冷聲道:“裴大人本事通天,一別數年,想必四海都是,哪裏不能去?”

“臣錯了。”裴道安目光虔誠,語氣又低又柔。

熱氣拂過,蕭妤耳朵微紅,她提了提被褥,榻滾了小半圈,背對他。裴道安半跪榻,俯身,又貼過去。

“不然再打幾?”他輕啄她的臉頰,淺的都不像是吻,就像是討地蹭了她一。

蕭妤思及她打他的兩巴掌,一顆心變得又酸又脹。

她死死攥著被褥,指甲都要戳破華錦。

這人生狡詐。

她鬧脾氣,他便把手伸到被褥裏去尋她的手,剛要碰到,就聽她道,“不許碰。”

明明是嗬斥,可這四個字被公主說的氣若遊絲,半點力度都沒有,細品,倒像是嬌嗔。

裴道安扣住了五根細軟的指頭,她不走心地掙紮了兩,他握的更緊。

再一拉,兩人抵額相擁,他輕輕吻住了她。

裴道安的氣息格外幹淨,一股獨屬於他的清香公主的唇齒間蔓延開來,她一邊拿玉足踢他,一邊出了嬌氣的“唔唔”聲。

架不住裴道安越親越柔,“阿妤、阿妤”念的人仿佛化成了一灘水,良久之後,她到底是軟他懷裏。

他鬆開她的唇,喘息,又笑,“臣今夜不走了。”

這樣月迷人怡人的深夜,這樣低沉暗啞的輕喃,帶著怎樣的旖旎暗示,實是不言而喻。

蕭妤麵頰泛紅,心跳就快撞破胸口,她咬緊唇,根本不這話該怎麼接。

允也不是,拒也不是。

裴道安見她蹙眉,低頭看了看自己身□□時蹭的灰塵,便低聲道:“去沐浴。”

蕭妤僵硬著點頭。

裴道安鬆開她,轉身去了淨室。

人一走,蕭妤“騰”地一坐起身,渾身都跟著燙。

她點的什麼頭!

她懊惱地躺回到榻,自暴自棄地閉。

半晌過後,裴道安著素衣折返。

她背對他而臥。

他躺她身邊。

裴道安攬住她的肩膀,輕輕一帶,把那個背對她的姑娘轉了過來。

男人衣襟微敞,透過泠泠月光,她的目光剛落他的喉結,再往,是棱角分明的鎖骨,和水氣未散的胸膛。

蕭妤聞到了他身和自己一樣的皂角味。

裴道安的手摩挲著她的長,蕭妤睫毛顫顫,慢慢地,也不是誰先靠近,兩人的呼吸撞了一處。

男人張開嘴,再一次含住了她的唇。

呼吸錯亂、心跳如雷,公主情不自禁蜷起了腿。

姿勢一變,膝蓋恰碰到了蓄勢待的灼熱。

她抬看他,眉目間盡是慌』,兩條小腿幾乎是意識地彈開,裴道安喉結來回滾動,伸手摁住了她的膝蓋,啞聲道:“別動。”

別動,兩人也仍貼一處。

四周闃寂,幔帳搖曳,公主漸漸放鬆來,等了又等,本以為這人是要進一步道歉,可裴道安卻驀地起身,行至案幾旁,站那兒,緩了又緩,一連喝了兩杯冷水,才回到她身邊。

裴道安今夜本沒有旁的心思,就是想來和她說幾句話,可邪-念迷人。有事半點不人,多清貴的男人也一樣。

裴道安一口氣道:“殿下睡吧。”

長公主抿住唇角。

裴道安抱著她,又燙著她,熬了一夜。

翌日一早,光亮。

蕭妤睜時,身邊已經空了,餘溫都消失了,她坐起身,鞋襪都來不及穿就走到了門口。

“殿下醒了?”青玉放了手賬本,笑道。

蕭妤道:“他人呢?”

青玉連忙道:“大理寺卿駙馬是早走的,說是衙門有急事。”

蕭妤點了點頭道:“道了。”

用過午膳,蕭妤回到殿內,坐榻遊,須臾過後,她鬼使差地走到四屜櫥前,拉開抽屜,翻了翻自己的肚-兜。

蠶絲、容紗、緞麵。

朱紅、碧綠、湖藍、薑黃、朱白、芙蓉。

鴛鴦、蝴蝶、青竹、荷花

長公主細長的手指拂過各式各樣的料,嬌靨越來越紅,忽然殿門打開,青玉聲道,“殿下!”

蕭妤合抽屜,立馬回身,“怎、怎、怎怎麼了?”

青玉道:“殿下趕緊去外頭瞧瞧吧,大理寺卿府的管送了東西來,奴婢也不該怎麼辦?”

蕭妤:“大理寺卿府的管家?

青玉道:“是。”

蕭妤道:“什麼東西?”

青玉道:“聽聞都是駙馬的貼身之物,奴婢不敢打開。”

蕭妤行過長廊,來到正廳,隻見一個臉生的灰杉男人那兩個木箱旁站著。

她頓住腳步,蹙眉看他。

男人立馬躬身道:“小的是大理寺卿府的管,敝姓鄒,見過長公主。”

蕭妤瞥了他身邊的箱,道:“你這兩箱,還有那個篋笥,裝的都是什麼?”

“這都是裴大人的隨身之物。”鄒管又解釋道:“大理寺卿府重新修葺,近來正封密道,闔府盡是沙塵,一時是也無法搬進去,裴大人便叫小的把這東西交長公主處置。”

蕭妤疑惑道:“他不是住的薛的宅?”

鄒管照著裴道安的吩咐,又道:“是這樣的薛人前兩日已經把宅要回去了。”

蕭妤道:“那大理寺卿現住哪?”

鄒管道:“東直門那頭的旅店。”

蕭妤:“”

一品大理寺卿住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