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相當破舊的屋子,幾件簡單的家具還老發黴,床上滿是補丁的被子充滿看一股酸腐的味道,頭上的屋頂蓋著稀稀疏疏的稻草,擋不了什麼風,更擋不了雨雪。
這樣的破屋子,一看就是窮人家。
窮人家嗎一品大員,帝王心腹,大臨王朝宰相之子就住在這裏。
這是一個老套的故事。
夏昀的母親是太後母族的嫡次女,一次逃婚途中愛上了英俊倜儻的窮書生,不顧—切下嫁,傾盡所有扶持,他的父親一躍龍門成了朝廷新貴。
然而,太後並非當今天子的嫡母,垂簾聽政十年中天子十分受製,朝太後逝世,帝王必要斬草除根,清洗舊黨。
其實,太後母族封蔭世家,早就做好激流勇退的籌謀,卻不料家賊難料那位躍了龍門的清流女婿竟然是帝王安插的釘子,一封意圖謀逆的信。
從他手中獻出,諾大家族頃刻瓦解。
夏昀母親受不住打擊吞金身亡,隻留下一個八歲幼男麵對一群豺狼虎豹。
而夏昀的父親夏兆安則舉報有功,大義滅親,步步高升,且被天子以三公王賜婚。
而夏昀就被以不孝之名送到了這麼個犄角旯噠。
此處也是安寧公主千挑萬選的好地方,封閉愚昧,貪婪懶惰,欺軟怕硬。
夏昀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好地方整整呆了三年。
那三年夏昀像在地獄修行,那些夢都快在記憶裏模糊了,他吃過草根,身上總是有結不了痂的傷疤。
破舊的大門發出一聲後,一個瘦得沒幾兩肉的男孩扶著一個目光呆滯的女人走了進來。
男孩禁閉著嘴唇把這瘦弱的女人扶到床上,跑出去打了盆水晃悠悠端了進來。
女人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公子,你的手還受看傷,別沾水。”
男孩搖著頭說道:“我沒事,奶娘,你怎麼樣?”
女人想摸摸男孩的頭,又嫌自己手髒,隻從腰包裏拿出幾十個銅板笑看道:“瞧,咱們可以買藥了,公子敷了藥就不疼了。”
男孩終於哭了出來,埋進女人懷裏抽泣:“奶娘,我不疼了,你不用出去買藥了!”
也別讓自己的身子給那群畜牲糟蹋了,就為了換錢給他買藥。
女人有些無措的拍看男孩的後背:“奶娘沒事,別哭了啊。”
男孩爬下床,將帕子浸了水擰幹幫女人擦這身上的血跡和汙漬,一看就知道女人遭遇過什麼,男孩咬看牙,強忍著眼淚。
女人緩緩睜開眼睛,眼神裏沒有傷痛隻有印看女孩的慈愛笑容。
“公子,奶娘沒事,別哭壞了眼睛。”
男孩強忍著眼淚,渾身顫抖著:“我,我不哭!”
“好,好,公子,奶娘身上髒,我自己擦,免得髒了你的手。”
女人邊說邊安坐起來,男孩攔著道:“奶娘,還是我來!”
“公子”
“我來!”
夏昀被扔來這,明知刀山火海,奶娘還是跟在了他身邊,隻有奶娘。
奶娘是母親的侍女,到了出嫁的年齡,就放出去嫁了府裏的管事,天有不測風雲,在一次探親途中遭遇山賊,她的兒子和丈夫再也沒能回家。
母親知道了她的遭遇,讓她再回來做了兒子的奶娘。
奶娘把他當親兒子一樣疼,他們情如母子又怎會分離
可夏昀卻覺得自己拖累了奶娘。
這個地方宛如地獄,這裏的人根本毫無憐憫之心,活脫脫就是一群吸血鬼。隻要他們有的都會被搶奪空,無論是種的,挖的,買的都會被搶走。
這些惡魔,就是要吸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