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舍棄那成仙的念頭,他真的好害怕她會離自己遠去,既然給了他愛情的種子,他絕不放棄她甩手離開,他要他們靜待花開,瓜熟蒂落。
這般患得患失怎麼也沒有安全感的感覺,在見證了父親的虛情假意,母親的深情絕望後,他是半點也不想沾染,也總是對劇本裏那些要死要活的劇情嗤之以鼻。
可如今他初嚐愛情的滋味,稍稍能體會半分母親當年被情所傷時心如刀絞般的痛苦,以及吞金時的那份心如死灰的絕望。
長玉似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稍微側頭,在看向他的時候雖然臉龐依舊是那副淡漠清冷,卻終歸為了他染上了一絲溫柔,就是這絲人類的情感,讓她那仙人之姿染上了些許凡塵的味道,不再是冰冷如玉像。
夏昀也掀了掀唇角,有些僵硬的笑了笑。
他恍惚,癡迷,心亂如麻,隻為得一人心,覺得自己為了她即便是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無怨無悔,他對自己這份變化很是無措,他的心放在了那絲溫柔的眸光裏,再也不屬於自己了。
夏昀在看自己白衣飄飄的師傅,而台下眾人卻在看同樣白衣飄飄的他,能與璿璣殿宮主並肩而立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自從明帝上位,在重要場合再不見男人攜手女人共享人世繁華。
璿璣殿超脫於塵世規矩之外,自是不會受到明帝的這番鬼畜的操作。
台下的女人們,好奇,羨慕,驚歎,唯獨沒有嫉妒,畢竟會投一個好胎可不是羨慕嫉妒恨能帶來的。
單就他一個靈族的身份,大家就沒辦法說三道四,這就是仙女嘛,有什麼好嫉妒的,那不是畫在畫像上給人瞻仰的嗎?
這樣一想,就再也沒人升起好奇之心了,好奇害死貓,比起好奇心,還不如關心關心自身的榮華富貴來得實在。
璿璣殿每十二年才入世一回,畢竟那些聽聞玉衡宮宮主這次會對帝王發出警告的世家,貴族們都在蠢蠢欲動,伺機看看會在其中有何種利益可圖。
那些貪婪的人們以為把心思藏的深沉,卻不知他們那副欲壑難填的樣子在青天白日下昭然若揭,明晃晃的顯示在師徒二人眼前。
"看,這就是欲壑難填的世人啊,多麼醜陋!”
夏昀有些心虛,其實比起靈族之人的光風霽月,心懷天下,超凡脫俗,他覺得自己的心態更像底下跪著的芸芸眾生,有對權利的渴望,有汲汲營營的苟且,有對情欲愛恨的難舍。
他認為自己即便可以把身貌裝得再縹緲如仙,內心的欲望卻怎麼也無法否認,就像剛才,他對師傅就有想把她拉下神壇的衝動。
怎麼辦,他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在師傅麵前掩藏半點,他身上的煙火氣就是這麼濃墨重彩,師傅會嫌棄他嗎?
嫌棄也沒用,誰讓那天她答應了,神仙是最重承諾的吧。
他賴定她了,隻爭今生,不求來世。
夏昀願意永遠追隨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