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人一身妖冶的大紅色甚是乍眼,與初見那日的驚豔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寧瓊覺得沒有什麼言語能表達她此時此刻的心情,她嗓子中控製不住的哽咽。
韓豫觀能感受到懷中人微微的發抖,他隻覺得心中仿佛被揪住一般悶疼。
他伸手輕撫懷中人的背後,女子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幸好。”
幸好你沒事,幸好及時出現,一切都幸好。
他將懷中人打橫抱起,重新放回了花轎之中,剛要抽身之時,自己的衣角被拽住。
他第一次明目張膽地拍了拍張寧瓊的手:“還有一個時辰到吉時,別怕,等我將那個貨解決了,婚事繼續。”
“這兩招出的還像的樣子,但還是不行,欠練!”
張寧瓊心中一喜:“姐姐!”
許寧瑾攙扶著垂柳到花轎旁:“安心坐著,沒人能擾你婚事。”
李宴呈將一切都看在眼裏,他緊緊攥著拳頭,腦後的傷口鮮血直流。
不可能,不可能!
昨日分明將韓豫觀控製住了,他怎麼會出現!
他身後的宮門應聲打開:“李宴呈,你意圖謀反掌握皇權,吾受皇上之命,拿下!”
這聲音,李宴司!
他猝然回頭,腳步虛晃,隻見李宴司身騎高馬、手持長槍,隻指自己。
“哈哈哈哈哈!”
李宴呈仰天大笑:“我這般謀劃,竟然皆被破。”
“噗——”
一口鮮血噴灑而出,李宴呈好似斷了線的木偶,箕踞而坐。
李宴司冷冷地看著他:“你身上並非是毒,而是蠱,下蠱之人乃是陳良娣,陳家的人吾已盡數斬殺。”
他頓了頓,終究還是說道:“父皇並非不喜歡你,隻是蠱蟲害人,難成明君,你也不要怪他。”
張寧瓊坐在轎子內,聽著外麵馬蹄聲與他們的交談,雖然不知道其中到底是設了什麼局,不過聽起來,李宴司定然是將李宴呈拿捏住了,否者李宴呈不可能連反抗都沒有。
“來人,鳴笛,起轎!”
這是韓豫觀的聲音,轎子被轎夫合力抬起,嗩呐聲吹著百鳥朝鳳,一時間的熱鬧勝景掩蓋了鐵騎馬蹄。
溫熱的血液揮灑在皇宮門口,這是曆朝曆代前所未有的景象,鮮紅的血液卻好似為花轎更添了紅。
他們的婚事,誰都不能耽誤時辰。
“新郎叩轎,迎接新門!”
直至韓府門口,韓豫觀有些緊張起來,他拿起轎撐輕掀帷幕。
“娘子,請下轎。”
這聲娘子喊的綿軟,張寧瓊瞬間覺得臉上紅了個通透。
當她微涼的指尖觸碰到他溫熱的手上時,他立刻將她的手圈握起來,一個力道將她拉出馬車。
跨火盆,拜高堂,一起進行的順理成章,仿佛不曾發生剛剛的插曲。
她被垂柳扶進了屋子,等待的時間變的漫長起來,透過紅蓋頭感受到燭火逐漸明亮,身下象征著多子多福的桂圓瓜子也格外的硌得慌。
門咯吱一聲被推開。
“姑爺。”
“下去吧。”
韓豫觀擺了擺手,如今屋中隻剩下他與張寧瓊兩個人。
他挑起張寧瓊的紅蓋頭,即便是有了心裏準備,但瞧見了女子含羞帶怯的容貌時,他的呼吸還是不由得停滯了一瞬。
他不是沒有自己看過張寧瓊的容貌,可今日的她美貌異常,大紅色的喜服與鳳冠霞帔映襯的她原本溫婉和煦的氣質裏又夾雜了攝人心魄的豔。
“娘子——”
這一聲仿佛是喊到張寧瓊心中去了。
“我今天差點以為——”韓豫觀唇角勾起一個笑,眼神裏映著張寧瓊的容顏,“日後,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在涉及這般險境。”
張寧瓊重重地點了點頭:“不會再有這種事情了。”
酒精的微醺在曖昧的氣氛中上頭,韓豫觀低頭覆上了張寧瓊的唇。
起初的綿軟,後來則帶著了極近失控的瘋狂。
而後多年,張寧瓊的女兒出嫁時,她回想起自己成親時的驚險,仔細想來,她最後悔的便是當初上頭的太快,居然連交杯酒都忘了喝!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