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同時向前，是中軍突進，連續兩次，就是中軍加速前進，連續三次，則為中軍後撤。如果連續三次之後，再加一個向著兩邊散開的姿勢，那就是中軍從兩翼後退，繞到主戰艦船後的意思。連續兩次，加這個姿勢，就是中軍全速前進，同時散開的意思了。”
“這些都隻算是簡單的，當然也有更複雜的了。而一旦到了已經進入交戰的狀態，那就有另外的旗號來指揮調配戰艦的攻擊或者後撤了。如左手旗幟，向上連揮五下，那就是在通知左翼艦隊的第五號艦船進攻了，向下是撤退。”
朱弘飛哪裏想得到，這其中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東西。日已西斜，將船樓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他知道，海戰馬上就要開始了，因為他看見了林加延灣的彎角了。
他聽到了炮聲了，從很遠的海麵上傳來，隱隱的有黑煙升起，是連續的三聲炮聲。
“現在隔得遠了，看不見旗號，就隻能以炮聲做簡單的聯係了。一聲炮是到達指定位置，一切正常，兩聲炮響，是發現敵船，等待指示。三聲炮響，就是發現了敵船，正準備全力攔截了。如果臣沒料錯，一刻鍾之後，海戰應該會正式開始了。”
“真正到開戰的時候，也有用鼓聲聯係指揮的，隻是這種炮戰，往往炮聲太大，會掩蓋了鼓聲，導致聽不清楚的。所以，有炮艦參加的海戰，通常還是以旗號為準的。”
朱弘飛又看見洪旭在揮舞著小旗了，這一次他看明白了，是連續的兩次雙手向前，“老師，這是讓中軍加速前進吧？”
“正是！皇上才思敏捷，記憶過人，臣不及也！”
唉！又拍馬屁了，自從自己當了這個皇帝，所有人都多多少少的變了，連一向寡淡的寧靖王朱術桂，都已經偶爾來一句馬屁了，更何況是別人。朱弘飛說過他，他也當麵答應了的，但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假裝忘記，三不五時的，就被他逮住了機會，奉承一下。
誰不喜歡聽好話呢？朱弘飛也喜歡聽，但他不喜歡自己親近的人，說一些言過其實的好話。他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古時候的皇帝，都要自稱為寡人了，因為最終，他們都變成了孤家寡人，哪怕他們的身邊，其實圍繞著許多人。
一個時代要進步，就必須要有敢說真話的人，越多越好。他想要改變這些，卻發現，自己真的是孤家寡人的，一個人想要改變一個時代的風氣，是有多麼的不容易。
風明顯大了一些了，他知道，不是風大了，而是船艙裏的水手們，正在拚盡全力，推著戰艦前進著。船帆都已經降下來了，因為這個時候，海麵上吹的是亂風，沒有人真正有時間去不斷的調整船帆的方向。
一群人的合力，是有多麼的可怕，能夠推著這麼重的戰艦，如飛前行。可若是有一台大功率的蒸汽機，那又會快上多少，省下多少的人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