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越薄,廚刀使起來就越靈活,但是太薄的刀又沒有足夠的重量,在進行快切和劈斬時就會難以發力。這是廚刀的兩大矛盾。因此,廚刀會分輕刀和重刀兩種,用處各不相同。玄鐵比鋼刀寒、韌、利,但它又足夠沉,可謂將刃薄和質沉兩大優勢融為一體。
頂級的刀客,隻要這一把好刀,便可以不再需要其他任何刀具。
究竟哪些刀客能在天一閣的名刀會上嶄露鋒芒,一時間成了帝都城內各大酒樓茶肆中食客閑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離名刀會隻剩半個月,而初試定在十二月十六日。參加選拔的刀客們必須自個做一道菜,親自奉到天一閣,由德高望重的大廚們和身份尊貴的食客們評判這道菜的色、香、味。眾多的刀客僅僅隻有五十六位能進入下一輪的比試,分分鍾百裏挑一的節奏!初試,隻拚一道最拿手的菜,而一旦進下一輪,比試程度就要難上很多而考核的內容也精細很多。
隻剩十五天,酒樓貴府的各大刀客主廚都已經做成了好幾樣甚至是十幾樣拿手的佳肴,隻等著挑出最完美的一道菜奉給天一閣,可卓亦忱卻連切菜的寶刀都是今天才得到的。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卓亦忱頭一回參加這個比試,不知曉其凶殘程度。他連要做什麼菜都沒想好,卻沒感到慌張。
名刀會將至,就連淬火開刀的人不少,卓亦忱跑了好幾家鐵鋪子,每家店竟都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卓亦忱隻得排在隊伍末尾。
刀客們既然要做出高大上的美味佳肴,自然少不得魚肉葷腥。這段時間,屠夫的生意也是相當好。就在卓亦忱排隊的鐵鋪隔壁,正是一賣豬肉的攤子。
鋒利大廚刀,長足足七寸,高五寸,脊寬三分,半弧形刃口,。
那強壯屠夫手裏握著這把鋼刀,鈍重的刀光映著他那張三大五粗的笑臉。
他之所以笑得這麼開心,是因為今兒個他的生意又不錯,從清晨開張到如今這時辰,他已經賣出了四五十斤的豬肉和六七十斤的排骨,他不停地揚刀,剁,砍。大手一直都沒停過。
卓亦忱除了懷裏捧著刀傻站著也做不了別的事,他就盯著那屠夫的小攤子看,這麼看了一會兒他就覺出不對了。
每次有人說要幾斤幾兩,可屠夫剁下來的卻總會缺斤少兩。
買四斤,少五兩;買三斤,少四兩。各種坑。
正如此刻。
一位大媽手裏揣著一菜籃子,走上前來問價,“師傅,這排骨怎麼賣法?”
屠夫剛稱完前一個人的,把缺斤少兩的豬肉遞給那位男子,而後很爽快地回答那位大媽,“我這排骨可夠新鮮!二錢五一斤!”
卓亦忱心道:這排骨是五天前的,難道也能叫新鮮?
大媽用手指試試成色,嘀咕著:“看著倒挺新鮮,摸起來怎麼這麼硬?”
屠夫哼道:“排骨還不硬那什麼硬!有嚼勁!”
大媽掂量著,“那……給我來一斤半吧。”
“好叻!”屠夫立刻揮起廚刀,麻利地剁下幾塊排骨來,放到破舊的秤上,小小的秤盤立刻被低低地壓了下去。
“您看這秤給壓得多低,足有一斤八兩了,白送您三兩!”屠夫得意洋洋地嚷嚷著,唾沫星子噴出老遠。
卓亦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種伎倆古代人可能還不知曉其中的門道,但是在現代可是常見的很。
卓亦忱因為結巴所以不好開口,他徑直走過去,把裹著布的玄鐵刀壓在了那堆排骨上。
屠夫起先還笑嗬嗬地問:“小兄弟,你也要買我的排骨嗎?”
卓亦忱隻是笑了笑,極淡的笑容中卻帶著些許戲謔的意味。
他把裹刀的布解開,決定要拿這個排骨來試試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