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蘇婠身上猛然繃緊,可旋即發現了異樣。
燈光柔緩,落在這女人的身上,異樣的長直發一樣的穿衣打扮,可就是不同。
因為——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許漪!
“許漪已經死了。”蘇婠平靜的說。
而眼前的女人點點頭,“是啊,我姐姐早就死了。”很隨意的語氣,絲毫不見悲傷。
她曾經聽過許漪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可卻不料再見的時候,卻是這樣的場景。
堂而皇之的站在本該屬於她的新婚房內,而作為真正顧太太的她,卻沒資格進去,多嘲諷。
蘇婠微微仰頭,逼退眼淚,冷聲道:“裝神弄鬼,你覺得有意思?”
站在上邊的許芫眼裏閃過幾分的厭憎和嫉恨,又是這種樣子,跟她姐姐一樣,他們這樣的人似乎骨子裏就帶著驕傲,似乎舉手投足就帶著天然她越不過的鴻溝。
她之前最厭憎這種,現在更是!
“你說沒用?”許芫從上邊走下來,走到她麵前,故意俯身冷嗤,“你哥哥都被順利送進去了,這一切怎麼會沒用呢?”
字字含沙射影,卻字字帶著鋒銳的刀刃。
蘇婠幾乎一瞬抬頭看向她,心底驟沉,一個念頭瘋狂而荒謬的浮現上來,“當初的事情,跟你有關?”
當初的車禍過於巧合,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走進別人布好的局裏,可偏偏什麼都查不到。
許家的人拒絕屍檢,許漪被草草入葬,而作為肇事者的她哥哥蘇軒,又卷入器官捐贈流程的貓膩中,種種證據指向明確,所以才會定為故意殺人。
可若是……若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陰謀呢?
蘇婠的手心被攥出汗,直直的看向眼前的女人,那種念頭像是密不可見的網一樣兜頭罩下。
可許芫卻不否認也不解釋,而是看向另一邊,輕聲呢喃,“急什麼,還一場好戲呢。”
“你不是一直關心你哥哥嗎,你難道不知道他提前出獄了?”
出獄了?
蘇婠眉心蹙起,她的確是沒得到這個消息,這幾天光是一個流產就弄得她心力交瘁。
“那是我的家事,跟你沒關係。”她轉身要走,卻聽到熟悉急促的聲音。
“婠婠!”
大門打開,一道男人的身影急促的進來,還帶著未定的氣喘籲籲。
標準的板寸頭,身上還穿著入獄時候的T恤,比之前的年少張狂多了些滄桑沉寂,如今好端端的站在她麵前,緊張的叫她的小名。
蘇婠鼻尖忽然酸澀,眼淚止不住掉下,喉嚨也像是一刹失去了聲音,“哥……!”
“你沒事吧?”蘇軒來不及寒暄,上下打量她,鋒銳的視線掃過許芫帶著不善。
而許芫則是走過去,輕嘲:“可真是兄妹情深。”
“走,先回家再說。”蘇婠伸手拉住哥哥,本能警惕。
種種巧合堆在一起更像是早有預謀,不管是不是,她都不想去賭。
他們轉身要走的時候,卻聽到許芫不急不慢的說:“你妹妹流產了你也不關心?哦,是景宸怕我吃醋才這麼做的。”
蘇軒果然頓住腳步,壓住怒意,“真的嗎?婠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