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陸正安離了家門,一刻也不敢耽誤。
直朝著乾列的衙門而去。
他要去舉報,舉報薑道人。
家中不能再留著他了。
陸正安隱隱覺得,這個道人對乾列有很大的威脅。
“雖然有些莽撞,但是衙門也不是吃素的!”
陸正安嘀咕著,神色匆匆,不時回頭看向身後,擔心那個道人尾隨他而來。
長街上,叫賣聲絡繹不絕。
雨下了三日,於今日停了。
身子都快要發黴的乾列之人紛紛走出家門,在街上遊蕩。
陸正安穿過人群,一遍又一遍給自己打氣。
他心中忐忑不安,害怕將來道人報複。
“先生他濟世救人,怎會跟我一般計較呢!”
陸正安輕語,回想自從見到薑道人之後,他做的一些事情,陸正安心道:“坑了他那麼多次,每一次都是想要他命的!”
“先生要是想殺我,早就殺了!”
“也不差這一次了!”
若是讓薑道人知道陸正安現在心中所想,不知道他會有怎樣的表情。
“嘿,最多罵我不是個東西!”
“我陸正安本來就不是東西!”
“誰想罵就去罵吧!”
陸正安一遍又一遍的催眠他自己,壓製心底不斷起伏的對薑道人的恐懼。
不知不覺,已過了半個時辰。
陸家小院,薑道人從打坐中醒來。
看了一眼日頭,薑道人望向院外。
眸光深邃,有冷色閃過。
布衣之下,他的胸口起伏不定。
絲絲黑血滲透了衣衫,打濕了胸前一片。
“唔,白棺裏那個女屍~”
薑道人低下頭,盯著胸前,嘴角浮現笑意。
“即要博弈,為何又設計傷我?”
他胸口的傷不輕,也不知薑道人用了什麼法子,暫時壓製了傷勢。
盡管如此,身上那五道可怖的爪印,還是會時不時流出腥臭的黑血。
“嘿,到底還是怕了!”
薑道人起身離開石桌,走向臥房,他需要換一件衣服,等下他要見貴客,不能失禮。
當薑道人換好衣服,走出房門時,小院中,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個人。
薑道人看清那人模樣,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此人,他並不認識。
“你是?”
薑道人警惕,下意識摸向腰間,卻是摸了一個空,他不著痕跡退了一步,站在了房櫞掛著的青銅鈴下。
來人年紀比陸正安稍大,身材修長,麵容白淨,一襲白袍纖塵不染,頭帶公子巾,溫文爾雅。
“在下白執,是乾列衙門的師爺,這廂有禮了!”
白師爺左手抱陽右手回陰,對薑正行禮。
薑正聽到對方報了家門之後,眉毛一挑,心道,衙門的人?
他當下也回了一禮,試探道:“原來是白師爺,久仰久仰!”
“正安出門去了,若是找正安,那就進屋等待吧!”
“請!”
薑正側身,請白師爺進屋。
白執站在原地沒有動,笑道:“先生誤會了,來時我已見過陸公子了!”
“此次,是特來拜訪先生的!”
薑正一愣,他屬實有些疑惑了,不是來找正安的,那就是來抓他的了。
隻不過,派這麼一個弱書生來,是不是有點小看他了。
“你是來擒我的吧?”
“正安他去衙門報案了?”
“唔,這個小子真不是個東西了!”
薑道人挑著眉毛,麵上卻是沒有驚慌之意,靜靜的等待院中白師爺回複。
白師爺謙謙有禮,笑著搖頭,道:“非也非也!”
“衙門要拿先生,那是衙門的事兒!”
“我這次是為正安而來!”
薑正第一次覺得與人交流出現了障礙,眼前的這個白師爺說話不明不白,讓他的不動道心起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