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活自來多磨礪(2 / 3)

徐廠長就算看出了那步棋,他也不認為張勝自已看出來了,低估敵人有時會犯大錯,當徐廠長提軍準備進將時,他終於嚐到了輕敵的滋味,一匹臥槽馬、一枚過河卒、一隻海底炮,任他千軍萬馬,都來不及救援了。

“行啊,小子!”徐廠長哈哈大笑起來:“上當了,上當了,上了你小子的大當了,你這小子,夠陰的啊,裝的夠象,連我也瞞過了,哈哈哈……”

張勝笑嘻嘻地道:“不裝象不成呀,廠長的棋下的太好,不偷襲我可贏不了。”

徐廠長笑著擺手道:“願賭服輸,願賭服輸。”

他抬起手腕看看那隻歐米迦金表,說:“哎呀,不行了,不能再下了,我去前邊證券交易所看看行情,然後還得趕回單位去。”

他站起來,走過去打開車門,又回頭道:“小張啊,我先走了,哈哈,看我下次怎麼收拾你小子!”

“好啊,廠長有空常來!”張勝客氣地站起來道別。

郭胖子打了個哈欠,掀開簾子從裏邊走了出來,張勝正在那兒撿著棋子,郭胖子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

“我靠!”張勝立即跳起來追殺。

郭胖子身材肥胖臃腫,別看他身寬體胖,卻是個多愁善感的男人,他身體不好,心髒經常偷停,據他自已說,有時午夜心髒偷停,忽爾醒來,望著淡淡月光,想象萬一自已一睡不起,嬌妻就要改嫁別人、寶貝胖兒子就會給後爹欺負,經常想著想著便會黯然淚下。

他見張勝跳起來和他鬧,忙笑道:“別鬧別鬧,我站著就嘩嘩淌汗,可受不了!”

張勝笑道:“不行,犯我者,雖遠必誅!”

“靠,要誅隨你,這個月的房租你一個人付!”郭胖子使出了殺手鐧。

一聽房租,張勝頓時便蔫了。兩個毫無經商經驗的人,腦門一熱便跑來開飯店,守著這醫學院的後門,學生倒是不少,可吃的簡單呐,頂多一個炒麵、一個土豆絲。逢到有球賽這裏邊才熱鬧些,學生們一直坐到球賽結束,一人一碗麵條。

唉,三室一廳的房子,光是房租就兩千,大廚一千二,水案八百,兩個服務生一人五百,開業半年了,每個月把帳一結算,贏利勉強夠支付這些費用,合著兩人是來義務打工的。

這個地方開飯店,啥時才能賺錢呐?想起目前的窘狀,兩人都換上了一臉的愁容。

郭胖子沉默半晌,說道:“勝子,其實我一直在核計,咱們這飯店,是鐵定不賺錢了,聽說醫學院年底要開二院,調走一批學生,那時就更完了,你說呢?”

張勝歎口氣,問道:“郭哥,咱倆有話直說,你啥打算?”

郭胖子苦著臉搖搖頭:“咱們是倆愣頭青啊,當初咋就鬼迷了心竅聽人忽悠呢?得,粘在手上了,想脫手都不行,我一想起來就心急火燎啊。咱們倆月以前就貼出兌店告示了,可就是盤不出去。人家做買賣都猴精猴精的,派了家裏人蹲咱們口數顧客,看吃啥,計算一天的交易額。咱請了親戚朋友來扮顧客,人家都看的出來,我是沒轍了。”

他一拍大腿說:“店盤不出去,開著隻有賠錢,咱倆一天家都不回地忙活,可總這麼著也不是辦法,我核計……要不咱停業吧,東西賣吧賣吧,隻要回本就成。”

張勝經曆了一次次生活的挫折,已經不象當初那麼天真幼稚、做事衝動了,小飯店的窘境其實他早就想過,隻是未到最後一步,他總是抱著一線希望,盼著能把店兌出去,盡量挽回損失,可是出兌告示貼了兩個月了,根本無人問津,反倒影響了生意,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他坐那兒想了半天,歎氣道:“其實我也想過,唉,越想越泄氣,要不……下午把房東請來,炒幾個菜喝頓酒,和他商量商量,咱……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