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旁少年人拍手慶祝,元豐帝朗聲道,“卿家果真教出來一個好兒子,竟讓朕的兩個兒子都成了手下敗將,哈哈哈哈。”
澹台翎回答道,“陛下謬讚,臣愧不敢當。”臉上卻是掩不住的笑意。西北狼即使困於京都也還是西北狼,他的狼性還流淌在對子女的言傳身教中,春風化雨,潤物無聲。他的兒女,是西北狼精神的傳承。
隨後元豐帝命人取來禦用圓月彎弓賜予了澹台瑾。
靈泉寺之行告一段落。
永泰二十三年。
時光荏苒,又是一年炎炎夏日。
澹台瑜自年初起沒有再去過明德院,原因無他,她今年已十三歲,成天再與男子們一處進學不合禮數。
今日是七夕佳節,她帶著袖月溜出了府閑轉。
說是閑轉,但她無心理會街邊不絕於耳的叫賣聲與絡繹不絕的人群。
“臭澹台瑾,說好的五日便歸,這都幾天了。”澹台瑜悶悶不樂,邊走邊小聲嘟囔。
“噗嗤……”
“袖月你笑什麼?”澹台瑜不解地望向她。
“我笑啊,小姐念叨了這麼久,少爺的耳朵想必是沒一天不燙紅燙紅的。念都快念回來了。”
澹台瑜無趣地瞟了她一眼。敢情這是拿自己取樂,一點都不好笑。
“好我的大小姐,你別置氣了,將軍和少爺估計是路上耽擱,才遲遲沒有回來,尋摸著最遲也就是這一兩天了。待少爺回來,肯定會帶不少好東西給你,到時候讓他給你賠禮道歉。”
“我才不要他的禮物呢,誰愛要誰要。”
“好好好,不要。”
原是澹台翎奉命出京都視察京都周圍重鎮的防禦軍事,領著澹台瑾是為了讓他多增長見識,好以後為國盡忠。
“小姐,你看,這些花燈好美。”
澹台瑜循聲望去,成排的花燈掛在麻繩上,精美絕倫,燭光跳躍在燈壁上,整個圖案活靈活現。心裏的煩悶減了幾分。
“好美啊。袖月你看,這盞花燈上畫的是金魚,燭光一躍一躍的,好像金魚在吐泡泡……”
“還有那一盞,造型好別致,是個繡球樣式。”
一旁的老板看見有貌美的顧客對自家花燈感興趣忙介紹道,“姑娘有眼力,這是仕女繡球燈,每一麵畫有仕女,千麵美人,一顰一笑皆是景。這個耗時一個月才能製作完成。”
“多少錢?我買了它。”澹台瑜輕輕地撥弄著繡球燈的燈罩,專注地望向花燈,眼裏滿是喜歡。
“這個呀……不賣。”
“不賣你擺它出來作甚?”還沒等澹台瑜發話,袖月就回答道。
“姑娘您別著急,聽我細說,這盞燈是待會猜對燈謎的獎品,還請你們呐過半個時辰再來捧個場。”
“好吧,袖月我們先走。”
聽到賣花燈的老板這樣說,澹台瑜索性先去了別處逛。
長街兩旁都是熱鬧的攤位,有賣花燈的,有吹糖人的,有賣幹果小食的。澹台瑜經過了剛才繡球花燈的事兒,心情大好,買了兩根冰糖葫蘆,她與袖月一人一根,邊走邊咬著紅果子的糖衣。
“小姐可知七夕是什麼日子?”袖月問道。
“女兒的乞巧節?”澹台瑜隻覺袖月能如此提問,回答沒那麼簡單。
“不止呢,‘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七夕也是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日子,很多女子都會在這日與心儀的男子相會,贈與他親手繡的香囊荷包……唉,卻是不知,小姐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贈與五皇子殿下一枚繡品呢……”
不等她說完,澹台瑜便明白了袖月這是在見縫插針地打趣自己不學女紅。
雖說大昭朝有女子親手繡製嫁衣的習俗,但高門貴女的精美婚服自有數位巧手的繡娘製成,嬌小姐們隻管坐享其成。加之母親秦雨嫿對她寵愛有加,知道她不愛女紅,便沒有強加於她,隻是偶爾提上幾句,被侍女聽了去,她們也時常會苦口婆心地勸阻她幾句。
其實,如果能親手繡一個香囊給墨清泊……他收到自己的心意,一定會開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