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估計他在哪兒和哪個同伴聊天忘了時候,到底是小孩心性。”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澹台瑜才知道,穆驍不到十三歲,比她和澹台瑾整整小一歲。
“小姐,小姐,快看我拿的是什麼……”說曹操曹操到,穆驍一溜煙兒跑了進來,一隻手神神秘秘地背在身後。
“穆驍你慌裏慌張的,像什麼樣子,還有這額頭上的汗也不知道擦擦。”袖月被他嚇了一跳,沒好氣地說。
“正說著你呢,你就跑進來了。”澹台瑜端起一杯茶,瞥了一眼袖月,示意她遞給穆驍,繼而對著她打趣道,“都說邊城的地方邪性,說到誰誰立馬出現,還真是。”
“嘿嘿,”穆驍憨笑了一聲,獻寶一樣從背後拿出來一截光溜溜的竹竿,遞給澹台瑜,“送給您。”
“給我的?”澹台瑜接過遞來的竹竿,仔細一看才看清楚,竹竿上麵還打了幾個孔,短短的一截竹竿被做成了簡易的竹簫。她將竹簫拿在手裏轉了轉,接著問,“你剛才就是去做這個?”
“小姐容稟,屬下哪裏會做樂器。不過前幾天聽袖月姐姐說,此次西北之行走得急,玉簫又沒帶在身邊,您無聊時也是閑坐著,都沒個解悶的。離駐地不遠的湖泊邊剛好有片紫竹林,我聽人說紫竹也是做樂器的好材料,前日歇息時便砍了來,托營內懂樂器製作的人做一個竹簫。方才是去他那兒拿回成品,一來一回便耽擱時間了。”穆驍說話時,眼睛裏滿是雀躍,時不時望一眼澹台瑜手中的竹簫,期待著她的反應,看她是否喜歡這個禮物。
澹台瑜這才明白,是穆驍誤會了。玉簫沒在身邊那句,是那日袖月在和她說俏皮話,暗指的是墨清泊遠在京師不能陪伴她左右,為她撫簫奏樂。
她瞪了袖月一眼,又羞又惱,這丫頭,還惹出這些事來。沒等袖月用眼神回應,她兀自移開視線,吹了吹竹簫,簫音清脆悅耳。於是望向穆驍,岔開話題道,“竹簫還可以,你有心了。對了,你說的湖泊在哪兒,下午無事,我們出去走走,成天待在營內,悶得很。”
“阿姐這是要去哪兒啊?”澹台瑾一手掀開簾子大步流星走進來,他沒聽清楚方才他們在談論什麼,隻隱約聽到最後一句。
澹台瑜聞聲望向他,“穆驍說有處湖泊,我們正準備出去透透氣。你那邊得空了?”
澹台瑾徑直走向坐著的澹台瑜,自走進帳內他早注意到她身邊的小桌子上散落著核桃,於是順手拿起一顆剝好的核桃仁,毫不客氣地放進嘴裏,這才轉身坐到座椅上。
澹台瑜就知道他會拿起核桃來吃,便笑著說,“剝好的核桃仁本來是要給你送過去,你倒好,聞著味兒自己先過來了。”說罷她盯著澹台瑾,才發覺幾天的工夫,澹台瑾仿佛消瘦了一些,臉上的輪廓越發清晰了,她佯裝生氣,道,“才幾天不見,你怎麼就消瘦了好多,忙著議事連飯都顧不上吃麼?”
隻見澹台瑾無奈地搖搖頭,道,“一日三餐自是餐餐不落,隻是心中有事,食不知味。”澹台瑾近幾日都忙於排兵布陣,這才體會到行軍作戰的不易。
澹台瑜聽他這口氣,知他委實重任在身,便不想再沒輕沒重地提那些憂心忡忡的事,岔開話題道,“方才穆驍說有個好去處,左右下午無事,你隨我們一道走走,透透風。”
她說完便起身走到澹台瑾麵前,一邊捏捏他的肩膀,一邊開口道,“好弟弟辛苦,這幾天都沒向你姐問安,就用今天下午的時間來補償吧。”她這倒黴弟弟,肩上的重擔太重了,她隻能讓他忙裏偷閑一會兒,不喘口氣,真擔心孩子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