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了一會,李曉禾拿起手機,到了裏屋,然後撥出了一個號碼。
“嘟……嘟……”,
回鈴音連著響了好幾聲,才傳出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李常委,真是稀罕呀,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以為你會老死不相往來的,今天怎麼又打電話了?”
老子就是這麼想的。李曉禾心裏暗罵了一句。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他是真的不打算理這個夏夢潔了,可今天有求於人,便也盡量耐著性子:“夏總,這是什麼話,你是你,她是她,不能混為一談。我今天打電話呢,也是拜托你,給她捎一句話。”
夏夢潔在電話那端“哦”了一聲:“怎麼?你想通了,打算和麗莎重歸於好?這就對了嘛!麗莎可比那個女人……”
“夏總,怎麼可能呢?”李曉禾打斷對方,“我是想請你勸勸她,不要這麼不切實際了。本來我倆現在沒有任何關係,她又何苦纏著我沒完沒了呢?以她現在的條件,完全能找一個各方麵都很優秀的男人,完全沒必要總是和我過不去。”
夏夢潔道:“你的意思是,讓她不要找你?那是你們兩口子的事,我一個外人怎麼好摻和?再說了,她也不聽我的呀。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你,張嘴閉嘴不離‘曉禾’二字,有幾次我倆住一個房間,她睡夢裏都喊你的名字。還有一次,我倆躺在同一張大床上,她半夜做夢,把我當成你,摟著我非要幹……”
李曉禾冷哼一聲:“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假惺惺的給誰看?我是寧可相信豬上樹,也不敢相信她的話。”
“唉……”手機裏歎了一聲,“她現在對你真是癡情呀,癡的都犯傻。你倆的事,她都跟我說過,的確她的過錯多一些,但你也有一些責任。她已經多次懺悔過去,把責任全攬到了自己身上,說她對不起你,想求得你的諒解,想要再行補償。每次懺悔的時候,她幾乎都是涕淚橫流,泣不成聲,她的態度是非常誠懇的,完全是真心想要破鏡重圓。”
“黃鼠狼給雞拜年,她能有好心?”李曉禾嗤之以鼻。
“李主任,愛的深沉又帶著悔意的女人,最容易走極端。現在她還有夢想,一旦哪天夢想破滅,我真擔心她不理智呀。你能從鄉下調到縣裏,還做了縣委常委,多麼不容易,可如果因此毀了前程,那就太不值得了。”夏夢潔的語氣中帶著威脅。
李曉禾立即咬牙回懟:“夏總,如果她要有這種想法的話,請你轉告她,我還真不怕。從工作那天起,我就沒什麼宏圖大誌,也不想著當什麼縣長、書記,大不了我還回鄉下當個小兵。本來她就是無理取鬧,有關部門也不會偏信她一麵之詞,留個飯碗還是沒問題的。退一萬步講,即使回家當農民,我也照樣能生活,也絕不會有任何妥協。”
對方又道:“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考慮另一個人吧?年輕輕的女縣委書記,全省有幾個,要是讓人知道你們的不正當關係,那她指定頂風臭十裏,別說是仕途受挫,就是正常生活也不可能。無論她到了哪裏,都會被人指指點點,都會背著一個‘破鞋’的名……”
“住口。”李曉禾厲聲喝止,抬起大拇指,可是轉念一想,又停止了掛掉的動作。
李曉禾歎了口氣:“唉,她就這樣的陰暗心理,你也敢和她接觸,就不怕哪天她也這麼纏著你?”
手機裏也歎了一聲:“唉……你還是不了解她呀,她其實就是愛之切,恨之深,其實她人很好的。當然了,在你倆的事上,她確實犯過錯誤,可她現在已經變得非常非常好。我和她認識,其實就是源於一次誤會,結果是她主動釋放善意,我倆才成了好朋友。
她這人很孝順的,尤其對雙方老人更是如此。她照顧你父母的事,你也聽說了吧?當初你的父母也對她有成見,可她硬是用誠心感化了二老,重新接受了她。人心都是肉長的,你的心咋就這麼硬呢?其實我知道,都是讓那個女人迷惑的。
你知道嗎?就為了照顧她的父母,她硬是舍棄了三百萬的生意,不但花巨資把二老安排在雁雲溫泉,而且每周都去溫泉陪二老一兩天。她曾經說過,如果沒有二老的話,她都不能活了。像是這麼孝順的人,對自己的男人能差嗎?別固執了,現實一點吧。等我從外地回去,好好給你倆說和說和。”
“叮呤呤”,電話鈴聲傳了進來。
對著手機說了聲“我這來電話了”,李曉禾摁下紅色掛斷鍵,奔向外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