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風流人物(2 / 2)

又過五十壇,瞧他模樣,已是酩酊大醉,吹破天也就那些本事,台下看官也是聽膩了,他不盡興,又憋紅個臉,將當年白平城與應春集青樓花女一夜七八九十‘魚龍舞’秘辛給一一道出,事無巨細呐,關鍵是他不以為恥,鼓動褲襠,還引以為豪。

看客唏噓,心想:“少爺玩的花呐。”

再有十壇,他已不再吹噓,隻張口閉口要著酒來!

可算瞧見,酒壯慫人膽的本事了。

紅娘不喜,聞木鬆子汙言穢語,顰眉。倒是一旁川秋雨不言不語,他權當是自惹的禍端,自來了。瞧著木鬆子,聽那木鬆子口出輕巧言,隻當了下酒菜,實在下酒。

要問川秋雨可真酒量了得?那也不是,他是醉了個一二分,不似木鬆子這般失儀態。

急煞了樓三千,他就想見川秋雨出醜,再一一刻畫下,回頭做個談資。

“老夫我怎說他不醉,全怪老夫呐,他就是收了修為,千壇酒也是醉不倒他呐,嘖嘖嘖,老夫失策。”樓三千恍然大悟,川秋雨破而後立無上體可是他一手竊天機造化所凝,這區區幾百壇酒能醉倒他?

說來也怪,川秋雨隻覺確是有著一二分醉意,卻始終就這一二分,稍有停杯,連一二都是散了,遂是聽著木鬆子言‘駭世驚聞’事,酒不停手,一旁續酒的花娘都在一側交頭接耳,聲道:“公子好酒量哩。”

人不下席,女兒紅不曾停。

任木鬆子想破了天也是想不到川秋雨此間才是一二分醉意。

“二位公子,正是英雄出少年,好酒量。”紅娘瞧見三百壇酒二人均是喝了七七八八,各自餘下不到十五壇,此間借著醉意朦朧才是作詩好時候。

“二位公子酒量不分伯仲。好少年,揮斥方遒!再來文比,如何?古有‘萬般皆下物,惟有讀書高’這句話,雖是以偏概全,但也言明了文人的意氣風發也可獨領風騷。二位意下如何?”紅娘說話滴水不漏,裏裏外外說的淨是人之常情,叫人反駁不得。

台下人瞧的仔細,哪裏是不相伯仲,木鬆子已全然找不到北,礙於其後的霧隱門,沒敢聲張,將憤憤不平埋在心頭,隻盼著川秋雨文比可別落了下風。

“文比?小爺我自打出世,三四歲便是百讀名作,五歲便可七步成詩。今天就讓在座的土狗們瞧瞧何為天資,武可登仙路,文能揮山河。我來!”木鬆子叫囂。

還真是將看官給唬住了,說的有鼻子有眼。

台下人屏息凝神,不再叫歡。就連方才無地自容的霧隱幾人這刻也是昂首挺胸,得意滿滿,終到自家人長麵子時了。

川秋雨不與他爭。

木鬆子下席,一步三搖,口中這般念叨:

老子今天來喝酒,喝了二百七十九。

黃酒下肚汗直流,就為花魁夜來誘。

眼前姑娘咻咻咻,就像幾頭大母牛。

在我麵前屁股扭,一腳踢到水裏遊。”

吊眉頭、麵色潮紅的木鬆子陡然止步,搖頭晃腦,自顧自的叫起:“好!真是出口成章,好文采。”

台下人木訥,過了許久,仍是沒個動靜,針落可聞。木鬆子似是不喜,撇著透紅的眸子朝下一瞪。瞬間,台下人驚的一怔,紛紛是捧揖叫好:“好,果真五步成詩,精絕豔豔。”

紅娘眉頭微皺,雖說醉花樓不是個大雅之堂,但也不至於淪落到這般地步,來尋花魁人這點水平?

木鬆子緩步回席,瞧他麵色,還隱有沾沾自喜的意味在裏頭,坐下間,還不忘討上一句:“天生如此,生來如此呐。”他意為生來就這般驚豔,台下人則當他生來就這般荒唐。

“咿呀,笑死老夫,真是笑掉大牙。”含笑風忙的摸摸黢黑的牙還在不在。樓三千故作高明,緩道:“此子,荒唐呐。”話未說完,他就是繃不住,撲哧大笑起,千歲老人,眉眼都擠成一線天,喘口氣,道:“這小子也他娘的是個人才,出世那日指定祖墳冒青煙。”

“土狗,怕了就走吧,料你也沒讀過幾年書。小爺就網外開恩,放你一馬。”木鬆子顯然上頭了,朝著川秋雨這般叫。

醉紅樓的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尋常人三杯不出店,一壇為上上人,五壇鳳毛麟角。今二位各飲三百大壇,委實驚人,行的事也是驚人,一來木鬆子大鬧醉花樓,二來川秋雨妙語連珠,口若懸河。

數真風流人物,且看川秋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