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印有好多酒店民宿的廣告,沈景遠快速看著,找了一家離這裏最近的。
石涯邊。
很奇怪的名字。
沈景遠聽到身後傳來催他的喇叭聲,把車往前開。
他還沒來得及打開導航,隻是這麼一走,拐了一個大彎之後,在一條石梯旁邊,看見了那三個字。
行吧,也算是很有緣分。
沈景遠決定就住在這裏了。
他在旁邊的停車場停了車。
管理停車的老人說隻要在那邊的店住下就可以免費停,沈景遠先付了錢,準備等開好房間再過來一次。
從停車場往酒店走,一路都是沿街小店。
最近的是一家花店,沈景遠多往裏望了一眼,想要是住下了就來這裏買幾朵花放在房間裏。
玻璃大門是打開的,底樓的大堂裏站了一圈兒人,個個背著手伸著脖子往裏看,卻格外地安靜。
沈景遠走進去,他想還好自己沒有帶上那一大箱行李,不然大概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還沒有人注意到他,沈景遠自己四處看了看。大堂的裝修並不陳舊,燈芯被包裹在巢一樣的外殼裏,一隻一隻垂下來,燈光是淡黃色,溫暖卻並不黑暗。靠牆的位置擺放了一排桌椅,前台安置在角落裏,隻是一個人也沒有。
沈景遠在想他們到底在做什麼,恰好有人說話了。
一個啞啞的聲音慢條斯理的,“三筒,碰了。”
他拿牌堆起來的手可能有點重,麻將沉悶地磕在桌子上。
沈景遠想到這裏是重慶,忽然也覺得不奇怪了。
他往前走了幾步,剛靠近人群,在他前麵的人毫無預兆地轉過身來。
那人也沒想到自己身後還站了個人,他怔了下,打量了沈景遠幾眼,便回過頭,朝那中間喊:“南哥,有生意。”
這話像什麼指令一樣,圍得緊緊的人群往兩邊散,給沈景遠讓出一條路來。
但他沒有馬上走過去。
正正麵對著他的那人,一頭硬挺板寸,抬起眼來。
小麥色皮膚,五官深刻,惡人樣。
還叼著根煙,不清不楚地問他:“想住哪樣的?”
沈景遠不知為何愣在了原地。
沒有人催他,那麼熱鬧的一個大堂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過了會兒那人笑了一聲,因為嘴裏的煙,那隻是淡淡地唇角一勾。
他拍了下身邊人的手臂,說:“阿易,你先幫我打著。”
他又看向沈景遠,狹長的眼微微眯了眯。
“我帶客人去選房。”
“啊?”被叫做阿易的人很驚訝地順著晏輕南的目光去看沈景遠,片刻後又頓了下,像是把想說的話咽回去,隻道:“好的南哥。”
晏輕南站起來,沈景遠已經回了神,從人們特意為他讓出的道中穿過去。
“走吧。”晏輕南拿下煙,食指和拇指一捏,火星便滅了。
“想選什麼房型?”他問。
他們走了之後麻將局又重新開始了,現在打得熱火朝天的。
從前沈景遠經常出差,雖然酒店都是助理去安排,但助理也會過問他的意思,按理來說沈景遠是熟悉的,這下卻突然卡殼了,他在想他想住的到底是標間還是單人間,要是想住稍微好一點的又該怎麼說。
他抬了下頭,和晏輕南對視一眼,問:“有什麼適合一個人住的房間呢”
晏輕南把煙頭扔進電腦旁邊的煙灰缸裏,轉而盯著屏幕,說:“想要一般的房間還是普通的房間,我們這裏價格不貴,你可以掃碼查看具體的房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