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魚力氣用盡,眼看前方麵容森然、七竅淌著黑血的活屍朝自己撲來,她腦中停止了轉動。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般大小。
她要死了嗎?
如上輩子最後一刻所願,放棄擁有的一切,重新歸零,喪身於活屍之手,尚不得苟活,便這般難堪的死去。
不!她不甘心!謝長魚內心有個聲音在拚命地喧囂,我要活,要活下去啊!
突然錚——的一聲,隻見幾枚透著寒光的銀針破開塵土刺入了活屍的太陽穴。
在謝長魚愣神之際,江宴沉聲喊道:“還不快跑。”
這個隋辯,平日看起來機靈的很,不想到了關鍵時刻卻掉了鏈子。若非剛才江宴現身射出那幾枚銀針,唇紅齒白的隋辯公子早就喪身於活屍之口了。
“多謝。”
謝長魚怎麼也沒想到江宴會親自出來救她。來不及廢話,在江宴的掩護下,她扶著葉禾往後麵撤退。
直到上了馬車,謝長魚仍不放心,扭頭往後看,江宴已擊退群屍,跟了上來。
玄墨和玄乙著實是很久沒有看到江宴動身了,這一番堪稱秒殺級別的打鬥看下來,二人眼中滿載對江宴的崇拜。
他們家主子未免太厲害了!
趙以州上前急忙問:“隋弟,有沒有受傷?”
“我倒是沒有,但葉禾……”謝長魚將已陷入昏迷的葉禾放上車廂裏的簡易軟榻上,雙指探到葉禾的脈搏。
她神情十分嚴肅,臉色亦白的嚇人。
江宴回到車上,看到這一幕,合上長劍說道:“他中了屍毒,最要緊的是先封鎖五脈,以免血脈流通過快導致屍毒侵入大腦。”
聽到這話,謝長魚也來不及顧及其他,葉禾的性命才是大事!也不知她從哪裏摸出了牛皮小袋,鋪展開來,裏麵插著大大小小的細針。
車廂內一時陷入沉寂,連呼吸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守在外邊的玄乙、玄墨互相看了眼,最後還是玄墨撩開垂簾詢問道:“主子,這才剛到雲縣門口,還要不要繼續進去?”
城門口的活屍倒了一片,盡數被江宴解決。隻是前方還有個障礙物——那便是適才謝長魚跟趙以州乘坐的那輛馬車。
“玄乙,為何隻有隋大人的馬車無故出了問題,而我們的馬車卻絲毫無事?”
玄墨已經琢磨了好久,還是沒搞懂,隻能湊到玄乙耳邊,小心翼翼地去詢問。
玄乙用劍指著前方那輛陷入黃泥的馬車,道:“你看底下四個車軲轆便知道了。”
話音剛落,那幕簾之後也傳來了江宴的吩咐聲:“暫時不進,先往原路返回。方圓兩裏之內有一個荒廢的山村,我們不妨去那兒避避。”
“是。”玄乙趕著馬車往後方拽。
“等等!!”玄墨忽然驚呼,他雙目緊緊盯住前方陷入黃泥內的東西,那密密麻麻的東西看得他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緊接著是渾身發麻的惡心感。
埋在黃泥內的四個車軲轆準確來說是被黃泥內的那些白森森的東西給拉住了。近了看,那是密密麻麻的人手,染在那上邊的血早已凝固發黑,被黃泥染的很髒,甚至不少手已經成了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