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事物總是讓人憐惜的,而更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美麗加上脆弱。
於是山崎香子很熱心地跟他聊天,幫他完善對於橫濱的認識。為了讓目黑更放鬆一些,她還特地去書店買了一本學習盲文的書。
同時,再一次檢測過的身體報告也被送到了中原中也手中。
“失明,雙腿殘疾,身體孱弱,失憶……他是從哪個地方跑出來的病人嗎。”中原中也翻看著報告,心情有些複雜,“而且就跟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完全沒有線索。”
“太……”他回頭,剛想去找跟他一起調查的太宰治,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中原中也怒氣衝衝地走出辦公室,抓了一個護衛問道,“太宰呢?”
那人明顯有些慌張,“太,太宰大人在五分鍾之前離開了……”
“切。”中原中也撇了撇嘴,拿著報告走了。
……
鞋子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踢踏聲,伴隨著一聲聲輕快的腳步聲,太宰治走在醫療部的病房去,回想著之前從中原中也看到的情報資料。
“啊找到了,”太宰治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裝模作樣地敲了敲門,“摩西摩西,有人嗎?”他的臉上還帶著孩童特有的嬰兒肥,做出這樣幼稚但可愛的動作,絲毫不顯違和。
目黑的目光準確地看向了門,微微皺眉,“請進。”
太宰治開門走了進來。
“請問您是誰?”目黑問道,帶著警惕與些許茫然,此時他的手裏正捧著一本盲文書在學習,是山崎香子送給他的。
太宰治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前,眼裏閃著好奇的光,看起來與其他的孩子並無兩樣,“我是來找你玩的哦。”
隨著太宰治的位置移動,目黑無焦距的眼神也隨之移動,顯得既詭異又神秘。聽完太宰治說的話後,他歪了歪頭,疑惑地問道:“先生,我猜您並不認識我。”
“不不不,”太宰治直接坐上了床邊,壓在了目黑的被子上,風衣的衣擺在他身後淩亂的散開,他突然地兩手抓起目黑的右手,對上目黑的雙眼,表情真摯地說道:“你隻是忘記了,我們之前是認識的哦,你和我,都是mafia的成員呢。”
“是嗎,像我這樣殘破的身體居然也能當上mafia嗎。”目黑勾了勾唇,語氣淡淡的,仿佛無聲地嘲笑著,想不動聲色地把手從太宰治的手中抽出卻未果。雖然他看不見,但是光是其他的敏銳的感覺,都在警告著他這名少年的危險性。
“以前你可厲害了呢,成為了我們中的傳奇人物,我們大家都很崇拜你,首領也對你信任有加……”太宰治似乎對這個話題來了興趣,滔滔不絕地講了一筐子的謊話,但已經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了,說話時的激情幾乎可以和他以後找女生殉情時的口吻相媲美。
“這位先生,”目黑的聲音沉了下去,臉上維持著禮貌的淺淡的微笑也消失了,仿佛是揭掉了一層從醒過來就一直帶著的麵具,“請別拿我說笑了。”
太宰治看著他的表情,說話聲頓時停住。他鬆開了目黑的手,任其隨著重力重新落回被褥上,而眼裏,是湧動的黑潮。
“我叫太宰治哦。”良久的沉默之後,太宰治突然開口,帶著少年嗓音特有的甜膩,像是撒嬌一般。
這讓剛剛在兩人之間形成的巨大的壓力一下消失了。
目黑皺了皺眉,最後輕輕地吐出兩個字,“無名。”
“無名!”太宰治一下興奮了起來,像是無意義地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