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賀靈澤被傅君陽放平椅子後摁下,蓋上毯子:“睡覺。”賀靈澤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傅君陽抽出一個眼罩,幫賀靈澤帶上後,拉著他的手輕聲道:“睡吧,我在你旁邊呢。”

也不知道是這麼多天被噩夢環繞的太久以至於太過疲勞,還是這個過於熟悉的人的說他就在自己身邊這件事讓自己安心,賀靈澤昏昏沉沉的睡了從自己回來開始第一個沒有任何夢境的夜晚。

待到清晨醒來,賀靈澤先是對自己在何處有了幾分迷茫,然後就感覺仿佛全身骨架都要散了。一隻手摘下眼罩,另一隻捏了捏頸椎。

緊接著就感到一雙熟悉的手摁到自己肩上,力道適中又熟悉的感覺讓賀靈澤處在逐漸清醒,又想繼續沉睡下去之間搖擺。直到傅君陽端來一杯水,“清醒一下,馬上就到了。”

賀靈澤接過喝了一口,是剛剛好的溫水。

賀靈澤長長舒了一口氣,閉著眼睛問:“你第一眼看我是什麼感覺?”

傅君陽愣了一下,察覺到賀靈澤態度有所變化,在實話實說和編造謊言之間徘徊兩秒。最終在試探中帶著決然答:“一見鍾情。”快速接上下一句話:“那你同意我追求你嗎?”

賀靈澤得到了這個意料之中卻又意料之外的答案,或許冥冥之中真有緣分,這一次重來得到的東西已經出乎賀靈澤原本的期望,這期望盡管大的讓人有點害怕,卻又讓人舍不得放棄。

空氣仿佛在沉寂中凝結了,傅君陽表麵上鎮定自若,內心卻仿佛在黑夜中摸索敵人。這是一個熟悉自己,自己卻絲毫不了解的敵人。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知己而不知彼,可能勝利,也可能慘敗。

“好”這一聲仿佛劃破黑暗,出現了一條通向勝利的道路。

傅君陽心情極佳,忍不住露出嘴角的笑意,緩緩把賀靈澤的手拉入自己的掌心,用自己的掌心的溫度溫暖賀靈澤略帶寒意的手指。

飛機劃破黑暗的夜晚,向著陽光深處前進,向著家的方向前進。

自從l國回國之後,賀靈澤就可以看到全國上下開始準備物資,每天有許許多多相同或不同的麵孔出入,燕忠義每日接電話,處理文件,開會,忙的腳不沾地。

國家在商議之後給了賀靈澤較高的權限,賀靈澤最近就每天在樹下陪著身為教官的傅君陽訓練新人。

賀靈澤抱著電腦坐在樹蔭下,一邊回憶著上一世更為細節的事情一邊看著比以前鮮活了許多的傅君陽。

真心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對比之下才能感覺到之前傅君陽一直暗藏的壓抑。

盡管之前的傅君陽在所有人麵前始終表現得自信又充滿對未來的希望,但每日增加的死亡的人數和喪屍的日益進化依然是必須要麵對的問題。

當時的一切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人類:如果人類進化的速度不能超過喪屍,就將麵臨滅亡的風險。

之前的傅君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戰友日益減少,而如今他雖然被學員稱為“笑麵虎”,但依舊保持有訓練人才的熱情和不斷發掘人才的喜悅。

賀靈澤看著傅君陽正在訓練的人中,有不少熟悉的麵孔,可以回憶起他們與自己曾經並肩作戰的過往,可以回憶起大家一起嬉笑打鬧的歡樂,還……可以回憶起他們死亡前的景象。

傅君陽訓練的時候依舊把一小部分注意力放在樹蔭下的那個人身上,幾天夏日陽光下的暴曬讓所有人都黑了不止一個度,唯有樹蔭下的那個人依舊白的透亮。

看著賀靈澤神色越發黯淡的陷入之前的回憶,傅君陽果斷走過去打斷他,拉起賀靈澤道:“今天下午準備訓練障礙賽,你要試試嗎?”

在傅君陽背對著學員走向賀靈澤的時候,薑翰音衝著潘安宜擠眉弄眼,一群人的眼神都忍不住往樹下瞟。

最近的訓練越發嚴格,訓練人數和強度也在增加,大家都在猜測將有什麼事情會發生時,那位讓很多人在他手下聞風喪膽的“笑麵虎”卻帶進來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年。這件事的八卦就好像水進入了沸騰的熱油裏。

不少人都看到“笑麵虎”不僅給那位少年端茶送水,親自給他打飯,空閑時候照顧的無微不至,還有人聽見傅教官對那位少年講話那叫一個輕聲細語,問那個少年喜歡吃什麼,見少年稍微有點不喜,就從少年碗裏夾到自己這吃掉。

比起之前笑著告訴訓練的隊員:“不想吃,那就餓著。”的人相比,簡直讓人大跌眼鏡,目瞪口呆,所有人都在猜測少年的身份,然而迄今為止連少年叫什麼都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