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玨看著電視裏那個看起來十五六歲、十分俊朗的大男孩,疑惑道:“舅舅,你看的是樊照瑛嗎?”

張俊寶長呼一口氣,似是要將失望與遺憾一起吐出去。

他搓著手指,低聲解釋道:“小樊是國內現在唯一一個在16歲之前集齊了五種三周跳的,據說已經在練3a了,他練過探戈,表現力不錯,本來是要送去參加今年世青賽的。”

就像沈流是國內唯一放到國際成年組賽事中也拿得出手的男單一樣,樊照瑛也是唯一放到國際青年組賽場上也不跌份的青年組一哥。

結果這下樊照瑛直接在比賽時摔出重傷,一時間張俊寶數遍自己知道的青年組男單,有幾個集齊五種三周的男單都是18、19歲了,再大點都要超過青年組的年齡限製,但表現力都不行。

還是人才儲備太單薄了啊,好不容易出了像樣的選手,還個個傷病纏身。

張俊寶心裏憋悶,但看到大外甥含著擔憂的雙眼,他又隱隱放鬆下來。

幸好手邊就拽著一個好苗子,這小子隻要好好培養,至多兩年就能放出去比賽了。

張玨不知老舅的迫切,離開時單腳站著,扶著老舅的胳膊鞠躬,向秦大夫、米婭女士道謝。

禮貌又好看的小孩總是討喜的,連不苟言笑的米婭女士在對著張玨時都麵上帶笑,輪到和秦雪君道別時,這哥一伸手,掌心躺著顆紫皮糖。

張玨也對他伸手掌,上麵躺著顆徐福記酥心糖。

秦雪君怔了怔,接過糖,就看到男孩笑彎了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裏麵盛滿了笑意。

“哥,咱現在可是換糖之交了。”

這少年五官就生得靈秀,連帶著笑起來都生機勃勃的,有那麼一瞬,秦雪君幾乎以為老家屬樓樓道寡淡的牆壁都變得明亮起來,連帶著他的心情也好起來。

秦雪君不喜歡小孩子,覺得比自己年歲更小,甚至是一些同齡的人都顯得太過幼稚吵鬧,但,張玨是個例外,他喜歡和這個小朋友相處。

兩天後,有人摁響門鈴,秦雪君去開了門,就見張玨單腳站門口,穿著身老虎睡衣,頭頂雷鋒帽,背著個包,手裏提個袋子,對他仰頭一笑,語氣熟稔。

“秦哥,我又來做艾灸啦。”

然後張玨就看到對方驚愕的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衣服誰買的?”

“啊”張玨歪頭:“我媽買的啊?現在外邊的天氣冷,這身穿著暖和,我出門的時候就沒換了。”

東三省的冬天太可怕了,張玨出門的時候恨不得把自己包成熊,形象當然往後靠了,小孩子嘛,暫時不用太在意形象,保暖最重要。

等長大了,他肯定就不會這麼穿了,愛豆還是要有偶像包袱的。。

秦老大夫這時從孫子背後冒了個頭:“喲,你小子一個人來的?”

張玨乖巧的回道:“是,我舅要去京城做培訓,我幹脆自己過來了,反正從公交站走過來隻要兩分鍾。”

張玨舉起手裏的袋子:“秦哥,我媽讓我送點鹵菜,你先讓我進去成不?”

秦雪君終於讓開,秦老大夫接過張玨手裏的鹵菜,看小孩走路還一瘸一拐的,連忙推了孫子一把。

“他還不能走,去幫一把。”

秦雪君哦了一聲,把小孩攔腰抱起,張玨驚得下意識渾身緊繃,被放到沙發上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哇,他剛才是不是經曆了兩輩子第一個公主抱,雖然上輩子排斥和人賣腐營銷,但因為秦雪君抱他的時候,和抱小孩的感覺差不多,一手托著,另一手在背後護著,特有安全感,所以張玨完全沒有反感。

秦老大夫放好鹵菜,提著藥箱過來,捏著張玨的腳踝,慢悠悠道:“你還是不能走啊,這樣,等大後天,我讓雪君接你。”

“這樣不好吧?”張玨怪不好意思的。

秦老大夫大手一揮:“沒事,他成天待家裏也是看《柳葉刀》,你多陪雪君哥哥玩,別讓他發黴,就當給爺爺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