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冷冽,血色未除!
那莽漢手裏的刀刃分明還有血跡流動,當是才用過的!而他神情認真,揮刀下砍的動作並無絲毫作假!
石曉曉看得明白,他是真的打算砍了自己的腳!
隱忍、順從、等待……統統見鬼!
尖叫聲無法遏製地衝出了喉嚨!
千鈞一發,又有一人躍進了屋裏!
“蠢貨!”
隻那一聲,殺意似潮,來勢洶洶!
來人反手甩出鐵釘,“錚”的一聲將莽漢手裏的短刀打落在地!
莽漢正欲回頭,卻被身後來人抓住頭發,一刀抹了脖子!
霎時,血花飛濺!
被打落的短刀幾個飛轉,掉落在石曉曉腳邊叮鈴鈴跳動了一陣,驚得石曉曉汗毛倒立,分外想摸摸自己腳還在不在!
不過須臾,石曉曉念完自己那不知安好的腳,又注意起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來。
——是舒亦欽?
好像不對。聲音不對,話也不對。
殺掉莽漢的人一腳踢開屍體,走到了石曉曉旁邊,彎腰抓住她的腰帶,一把甩到肩上扛起。
也就是一瞬間,石曉曉看見了這人的模樣,心髒跳得更快更響了,耳邊全是悶悶的“咚咚”聲。
那是個陌生的精瘦漢子,臉上狹長的豁口血流汩汩。
傷口從眉骨一直劃拉到下頜,皮肉外翻血流如注。他卻渾不在意,好像不知道疼痛。
石曉曉被他扛在肩上,胃被擠壓著,鼻尖全是血腥氣。仿佛連她自己身上冒出的冷汗,都黏膩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腥氣,異常惡心。
精瘦漢子步履奇快,不一會兒就把人給扛到了堂屋之中。他想也沒想,直接就把人給丟地上了。
“大腦袋死了。人我弄過來了。”精瘦漢子說話間,堂屋裏響起了女人落地的疼呼聲。
“哎喲!”
精瘦漢子說話沒人搭理,這聲痛呼卻驚動了其他人。
屋裏散漫的眾人陸續凝聚起目光,盯著那精瘦漢子臉色不善,似乎他做了什麼不地道的事情。
石曉曉哎喲一滾,正好撞在了一個人的腳邊。她一顫,不知道又撞上了哪個祖宗,要是個凶神惡煞的,可不得要了命啊?
她小心抬頭看去,便看見了舒亦欽無奈的眼睛。她滾過去撞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舒亦欽。
舒亦欽的處境可沒比她好多少,整個人被綁在柱子上,兩邊臉腫得老高,一看就是挨過揍了。
他不是會武功嗎?石曉曉心裏納悶。難道他還有什麼臥薪嚐膽的計劃?
看見石曉曉出現在眼前,舒亦欽暗自鬆了一口氣。
能動能鬧,沒事就好。
既然有舒亦欽在身邊,石曉曉膽子大了些,忍著疼滋溜爬起來,扒著舒亦欽的肩膀半遮半掩躲在他身後,繞著個柱子也不嫌麻煩。
近旁的人看見了,也沒人伸手抓她,反倒是神色不明地看向舒亦欽,好像石曉曉這個動作頗有深意。
“聽說兩位是拿了令牌出來的,不如借與我等看看?”其中一人摸著自己的刀柄,說話還算客氣。
“你說借便要借……”
舒亦欽的嘴巴一張,石曉曉就覺得口氣不對勁,趕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對著周圍的人連忙陪笑:“他不懂事,說話不過腦子,別見怪別見怪啊!”
這倒黴催的怎麼回事?關鍵時刻不知道服軟,充個什麼硬氣?他們兩個人怎麼能抵得過這一大幫子人呢?要不是形勢嚴峻,石曉曉真想踹這個笨蛋相公兩腳。
“令令令牌?不知說的是什麼令牌啊?”石曉曉並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糊裏糊塗地問。
“夫人可是說笑了,您還能不知道是什麼令牌嗎?”手持馬鞭的女人揮手甩鞭,“啪”的一聲打在了石曉曉的腳邊。
手底下按住的舒亦欽明顯變得躁動,似乎想掙脫繩索和別人打一架。
到底是誰給他喂炮仗了?這麼暴躁!石曉曉趕緊捏了舒亦欽一把,湊近臉瞪他,想叫他冷靜點。
舒亦欽餘光看向石曉曉,對著她使眼色。
袖子?石曉曉頓時領悟,他袖子裏肯定有什麼東西。
她心裏發虛地瞧著眼前那十餘人,有些瑟縮地往舒亦欽身上靠。兩人貼近之時,她悄悄抽出壓在中間的右手,順著舒亦欽的袖子查探。
看著這兩人當眾親密,在場諸人臉色各異,卻也沒人說出點什麼,隻盯著這兩人或驚訝或了然。
“我我我,我不知道是什麼令牌啊?”石曉曉保持著左手捂住舒亦欽的姿勢,看著那女人手裏的鞭子心生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