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唐風一個點地轉瞬出現在倆人身旁,一手抓著蘇不知手腕,一手格開老八,“將軍還在,就當給唐某個麵子!”
“將軍,將軍,樂某真有事稟告,將軍!”不知什麼時候,跪在地上的那漢人頂出嘴裏塞著的破布,趁守衛不注意,踉蹌爬起奔向樊將軍。
守衛慌了神,眼看那人離將軍不過十來步距離,心中擔憂怕別是個刺客,舉刀就朝那人後背砍去,這一刀若是砍中,那人定是命喪當場。
誰知那人背後似是長了眼睛,明明雙手還被綁在身後,腳下卻敏捷側步避開,抬起雙手,綁繩斷裂,人已到了將軍跟前,“將軍,在下樂安,耿旌耿首領底下副將,奉命南投!”
一句話說完,場上鴉雀無聲,連老八和蘇不知都放下了兵刃,耿旌,北地義軍首領,山東人氏,農民出身,揚州二年組建義軍反興,攻克萊蕪、泰安等地,從最初的百餘人擴展到如今已有十萬兵眾,這樣一支義軍未等朝廷詔安,便自己決定南投?
若是真的,大寧又多一方助力。
“諸位,今日既已決定聯合抗興,餘下如何安排改日細細商量,辛苦諸位了,”說罷朝押著其餘人犯的兵士遞了個眼色,一幫劫後餘生之徒,除了叫樂安的,又被押下不知哪裏去了,樊將軍對著樂安說了句“跟上”便轉身朝堂內走去,說完朝後看了看,“唐莊主也請一起!”頗有些反客為主的意思。
唐風還抓著老八和蘇不知的手腕,“不早了,還請孔方門的弟兄用膳去吧!”
“不許走,我如何裝扮是我的事,我既然是要扮作男裝,便是有我的苦衷,你們如此行事,可堪光明磊落?”蘇不知卻是狠狠甩開唐風的手,執著刀的手青筋畢露。
“那姑娘是要如何?”老八後退一步,“我們作為客人就要有客人的自覺,唐莊主真是不好意思,給貴莊添麻煩了。”老八匕首朝內拱了拱手誠信道歉。
唐風內心已是咆哮不已,一心想著息事寧人,可自己這妻妹不知吃了炮仗還是怎麼的,不依不饒偏要動手,如今義軍之事算是談妥,可這後續錢糧靠的可是眼前這幾位,哪能讓他們在莊裏出事,“你,跟我進去!”說著也不管蘇不知是個姑娘,扯著她的胳膊就跟上樊將軍,“將軍見諒,隻是妻妹——”
“無妨,一起也好!”樊將軍看了眼猶憤憤不平的蘇不知,帶著樂安進了議事堂。
吳豐元見沒自己的事,拍拍一塵不染的衣袍回了院子,吳承榮緊隨其後。
進了院落,吳承榮忙開口說道:“爹,那個——”
“說過多少次,穩!進屋再說!”吳豐元打斷長子的話,又另仆從退下,抬腳進了屋子,又悠然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一上午的燥意勉強壓了下去才揮了揮手示意吳承榮繼續說下去。
“孔方門那個小白臉,是當年瘋子身邊那個,他沒死!”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吳豐元說完自己滯了一滯,“罷罷,你確認是他?他為何能從你手裏逃脫?”
“爹恕罪,孩兒也不知為何,當日的確是再三確認已斷氣,況且又是扔下懸崖的,照理說不可能——”
“不可能,難道那個是死人?”吳豐元沒好氣得回了一句。
“那爹的意思?”
“斬草不除根,等著春風吹又生嗎?”
“是,孩兒明白!”吳承榮點了點頭便要出門。
“回來,”吳豐元沒好氣得把人喚住,“出了山莊再動手,你以為是在平江自己地盤呢!另外把老石帶上吧,這小子身上有瘋子內力,這三年不知有何奇遇,防著點。”
吳承榮口上稱“是”,但心中卻頗不以為意,就三年時間難道能從一個不通武藝之人一躍成為絕世高手不成,殺雞焉用牛刀,那人當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脫,如今定是要死在自己劍下的,這一次,便割下你的頭顱,看你還如何能活!
此時廣場上三人尚不知掩護完全失敗,老八收了匕首,老六吆喝著要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