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官隻顧眼前,誰知身後襲來一陣冷冽刀勢,刀鋒撕裂護頸,頭顱斬落。
興兵一時沒反應過來,頓時亂作一團,百裏璟趁機把懵在地上的人撿起,呼嘯著朝營外而去。
靠著鄭伯聞這張臉,幾人進了誠。
回來的除了鄭伯聞,隻有三人,守城將官從城牆下來,見到百裏璟幾人眉頭一肅,鄭伯聞撐著一口氣沒暈,卻在此時不合時宜得暈了過去,其餘三人皆不知發生何事。
“這位將軍,我等是大寧百姓,這幾位是道一門弟子——”
將官聽到“道一門”三個字眉頭挑了一挑,“諸位不必多言,特殊時期,待鄭千戶醒來再說,諸位勞累,請先去歇息。”
好好一場援助,卻被打上了居心叵測,六人被看守進了城中府衙之內,索性給了個空屋,沒再進大牢。
可是屋外卻派了人看守,不知是怕他們逃還是怕他們在城中作亂。
被當成奸細看守自然沒有吃食,不過百裏璟一行人一路走來也看出了城中窘迫,大多屋子俱是空了,房屋被拆得隻剩了空殼,連府衙門口的石獅也隻剩了個樁子,想必搬去城牆用作落石。
“你腿如何了?”這幾日連著趕路,雖說有馬匹代步,但奔波勞累也不適合傷口痊愈,城中看著藥局都關了不少,說不準他們自己用都不夠,要想去取點藥,恐怕難啊!
“無事,你放心。”昏暗的油燈下蘇不知笑得溫柔,百裏璟忙轉開目光說道:“晚些去看看有沒有藥,不過一路走來,城中糧食想必也緊張得很,這城,懸呐!”道士們對視一眼,俱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擔憂。
“這城怕是守不住。”玄誠也看出了此間情景,憂心忡忡歎道,一路走來,街道兩旁簡易的棚子下傷兵躺作了一堆,簡單粗暴的包紮下血跡滲透清晰,零星醫官在各個棚子間忙碌,偶爾有百姓從屋內探出頭來,眼神畏懼,隻瞧了一眼便又縮了回去。
兵卒士氣不足,百姓信心無從聚。
三個小師弟頓時心中冒出恐慌,他們從未經曆過戰事,一開始聽聞隻覺得熱血澎湃,想象著自己也能同戲裏的將軍一樣固國安邦,可是此情此景,卻讓他們不自覺想要退縮。
看著自己師兄憂心又不敢多問,隻得眼巴巴看著百裏璟,盼他能說句話安安心。
“諸位,對不住。”門外突然響起聲音,將官帶著鄭伯聞並一個道長走了進來,“張將軍,就是這幾位救了我和小五他們,那位白衣公。。。姑娘斬了巾合,我等才得以脫身回來,多謝諸位救命之恩。”
四個道士朝門口看去,突然齊齊站起,喚了一聲“大師兄”欣喜異常奔向道長,道長也是一臉驚喜莫名迎了上去。
道士是組成義軍的道一門道長,玄無,便是玄誠他們四人惦記的大師兄,小道士們看到玄無,心終於又定了,萬事有大師兄在呢!
張將軍見果然是自己人,忙上前拱手致歉,“諸位對不住,早前抓了幾個細作,實在擔心興賊趁虛而入,不得已才將幾位安排在此,如今既然是自己人,一切都好說了。”
幾人寒暄一陣,才坐下繼續說話。
“師兄,你們不是在荊襄?怎麼會在這兒?”樊將軍當初組建義軍,便是為了護衛荊襄之地,玄誠他們出山曆練時,也未曾聽說義軍換了去處。
“這是樊將軍的安排,早在興軍剛動身,樊將軍就開始排兵了,天玄宗和神斧幫的弟子留在襄陽。”玄無簡單說了說,又問,“你們怎麼會在這裏?師父說你們下山曆練,是往西去了。”
“說來話長——”玄誠將自己一行人自敦煌過陰山的經曆簡略說來,聽得玄無和張將軍俱是神情莫名。
“怎麼了?”玄誠見二人神色,忙問道。
“你們那日從仙岩寺一路進了陰山,想來後麵的事都不知道,”張將軍歎了口氣,“其實此時諸位也算是都參與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