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難受死了……”

辛可沅像個小孩般,一邊哭一邊說,“我好像生病了……我沒有妹妹,妹妹是我……幻想出來的……就連……就連倪微,也是不存在的……”

這些句子,讓梁知淵的心髒都伴隨著她的哭聲和每一個字疼痛著,支離破碎。

她口中的倪微,他一直都認為是假的。

可是連她的妹妹也是她幻想出來的這一點,梁知淵確實是沒有想到過。

那意思是不是說,他沒有害死她的妹妹,而兩年前一直和他書信的,其實就是可沅她自己?

雖然沒有害死她的妹妹,但卻害了她。

他查到自己突然消失的那段時間,正是她媽媽自殺的時候,那時候的她得有多奔潰啊。

但凡自己沒有失憶,沒有消失,他也可以通過書信來安慰她,引導她。

可是他沒有,不僅沒有這樣做,還把她推至了深淵。

懷裏的女人哭了很久很久,很難過很難過,最後因為整晚沒睡和滿是疲憊,直接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梁知淵就這樣緊緊地摟著她,修長的手指一下下地輕撫她額頭上的傷口,眼底是懊惱,是疼痛,也是複雜。

辛可沅雖然睡著了,但嘴裏依然在輕輕低喃著:“倪微……不可能的……”

一個陪伴了她一年多的人,總會在她最難過的時候出來安撫她的人,最後竟然是不存在的,這該有多受打擊。

梁知淵閉上眼睛,在她的額間落下一吻,擁著她一起入睡。

……

再次睜開眼時,窗外的晨光已經強行透了進來。

辛可沅看向一旁,空的。

這時,房門被打開了,夏安米端著一碗粥進來,“醒了啊,粥剛好煮好了。”

她把粥放在床頭櫃上,伸手探向辛可沅的額頭,鬆了一口氣,“終於退燒了。”

“昨晚你在參加殺青宴回來的時候突然就發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加上吹了一點冷風,不是我說,你這身體骨也太差勁了吧。”夏安米毫不客氣地吐槽道,“還一直要喊著回來這裏,真是奇怪。”

她說的每一個字辛可沅都認識,可是拚湊起來,卻完全聽不懂。

“夏小姐,你在說什麼啊”

愣了半天,辛可沅才問出了這句話。

殺青宴不是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舉行了嗎?

而且也不是在這裏舉行。

一個恐怖的想法頓時在腦海裏生出,辛可沅忽然整個人都僵住了,試探性地問:“梁知淵呢?他什麼時候離開的?”

聞言,夏安米皺了皺眉,隨後直接笑了出來,“辛小姐,你該不會是入戲太深還沒從戲裏抽離出來吧?”

頓了下,她又若有所思道:“不過你這突然生病,也可能是和最近拍戲太累有關,現在這部戲已經殺青了,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辛可沅黑色的瞳孔裏仿佛蒙著什麼,看不到光亮,她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有聽懂。

隨後才啞著嗓子開口:“你是說梁知淵,是我上一部戲裏的角色?”

夏安米立刻又伸出手探向她的額頭,“應該退燒了啊,可沅,你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