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紛紛揚揚的的雪花中，292次列車緩緩的駛出了古河車站，這是1986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大約比每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遲了半個月左右，老年人說今冬的雪來得這麼遲，明年春天可能要幹旱。
肖遠航站在軟臥列車員單曉玲的身後，望著車窗外的雪花，思緒也像這雪花一樣飄浮著，這段時間忙於文具廠的事務，他有將來半個月沒有上車添乘了，文具廠已經更名為墨香文化用品公司，他設計的新樣式作業本和筆記本經過劉成的修改和完善後，已經開始生產，而劉成研製的炭素筆已經基本成型，但是在潤滑度上肖遠航還不滿意，讓劉成繼續改進，同時提供了十幾種外形設計，這讓劉成如獲至寶，日夜進行著炭素筆的試驗。
列車已經出了站台很遠，單曉玲見肖遠航還望著窗外出神，不由得輕聲說：“肖書記！”
肖遠航從遐想中回過神來，感歎了一句：“這場雪好大！”
單曉玲微微一笑說：“這場雪下得好，這麼長時間不下雪到處都是灰塵，人容易得病的。”
“是啊，下了雪能幹淨不少！”肖遠航說完邁步向餐車走去。今天車上的旅客比往常明顯增多，古河一開車餐車的座位就賣出去一大半，估計再有兩站就賣滿了。餐車經過一個多月的淡季，今天突然客滿，餐車力楊大力樂得合不上嘴，看到肖遠航走了過來，笑著迎上來說：“肖老弟，今天想吃點什麼，老哥我親自下廚！”
肖遠航笑著說：“謝謝老楊大哥，班組吃什麼我就吃點什麼，不用特意弄。”
楊大力說：“那怎麼行，你多長時間也不上車一次，好不容易來了不弄點好吃的怎麼行呢，這樣吧，你等班組吃完的，我給你弄幾個菜喝點，反正你也沒什麼事兒，喝完好好睡一覺，到黃海還早著呢。”
這個時期乘務員在列車上喝酒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添乘的領導也經常喝，雖然規定不讓，卻誰也沒當真，隻要不耽誤事兒就沒人管。
肖遠航可不想給乘務員們一個又吃又喝的形象，但楊大力又是好意，不好當麵拒絕，便說：“老楊大哥，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今晚就不喝了，等明晚到了黃海的，咱們出去吃海鮮，好好的喝點。”
楊大力以為肖遠航的身體真的不舒服呢，也沒有多想，說：“那也好，等明晚到黃海的再好好喝點。”
這時，列車長許豔春從硬座車廂帶回來一個滿臉淚痕的八九歲小女孩，小女孩一邊走一邊還抹著眼淚。肖遠航見狀迎了上去，問道：“許姐，怎麼回事兒？”
許豔春說：“我剛才在車廂驗票的時候，這個小女孩沒票，也沒有大人帶著，我問了一下，她說她家是林家台子鎮林家台子村的，自己一個人來古河找她二姨，從早上到現在一點飯也沒吃呢。”
肖遠航蹲下身子說：“小妹妹，你別怕，跟叔叔說說，你怎麼一個人來古河呢，你媽媽不擔心麼？”
小女孩見肖遠航這麼和藹，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叔叔，叔叔，我餓，我餓！”
肖遠航回頭對楊大力說：“老楊大哥，餐車現在有什麼吃的你先給她弄點，不然我啥也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