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自認為殺死李觀棋的赤山河揚起頭顱,朝黃昏天空發出怒吼咆哮,似乎是想要發泄自己心中全部的悲憤情緒。
他的眼中,除了血絲之外,還有飽含的熱淚在打轉。
“你以為我想嗎?!”
赤山河低頭看了眼李觀棋的無頭屍體,而後望著自己沾滿血腥的雙手,眼泛淚花地嘶吼咆哮:
“為了權利和地位, 殺害自己發誓要同生共死的戰友袍澤,你以為我想嗎?!
我隻是想往上爬!隻是想往上爬啊!!!
就因為我是個小人物!
就因為我是赤家支係!
所以老子在軍隊裏獲得的所有軍功都要被嫡係奪走!
老子當年為了殺南疆那個四象巔峰的咒術師!死了八個兄弟!足足八個同生共死的兄弟啊!
可結果呢?!結果呢?!
我本該在那一年就升任都尉,我本該帶著活下來的兄弟飛黃騰達!卻被家主的小兒子冒領軍功!被他奪走了所有、所有的功勞!
我向上峰控訴,反被剝奪軍職,趕出了赤血軍!
憑什麼?!
就憑老子是個支係!而那混蛋是個嫡係!就憑我是個命賤的小人物!所以我的全部功勞都要被奪走嗎?!
可憐我那死了丈夫的弟媳,甚至連完整的撫恤金都拿不到!層層克扣,層層克扣, 最終她們拿到手的戰死撫恤連孩子都養不起!
這他媽的到底都是為什麼?!”
“砰!”
赤山河一拳重重砸在地麵之上,方圓百米的大地劇烈一震, 他低著頭,聲音沙啞到了極點的嘶吼著,難掩哭腔:
“我遇到了赤元安統領,他把我帶來了屬於他的這一支赤血軍團,說在這裏,不會再有嫡係對支係的打壓,不會再有赤姓和外姓的排外……可是呢?可是呢?!
那麼好的人!那麼好!那麼天才!那麼前途遠大的赤元安統領還是死了!死得就像他媽的一個笑話!
他死在了戰場上?!
不!
大家都以為他是為國捐軀!可他僅僅隻是死在了那群混蛋大人物的爭鬥風波裏!都他媽的是利益鬥爭!
他就那麼死了!死得那麼冤枉!那麼無辜!那麼笑話!
所以我隻是不想再做小人物……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能鬱鬱久居人下?!
有劍衡於膝前,有刀穿行血間!
我亦有刀劍,為何不能居於人上?!
我不想再做小人物了,那種寄人籬下,卑躬屈膝的日子我受夠了!
我要往上爬!
我要爬出去,從大人物的棋盤裏爬出去!我要從一枚棋子般的小人物,變成下棋的大人物!
我要掌控我自己的命運啊!!!”
赤山河仰天怒吼,發出淒厲悲愴的嘶吼, 眼角不斷劃過熱淚,卷著臉上的血汙, 一起從下頜滴落。
然而。
他沒有發現的是。
李觀棋“屍體”旁那一杆名為點雪的雪纓冰槍, 正在悄然發生變化。
那不染纖塵,甚至鮮血也無法染紅的防水白纓,開始從根部發生轉變,由聖潔的雪白之色,逐漸化作如同鮮血的猩紅。
血?
從開戰到現在,點雪槍飽飲的,當然是赤山河的血。
而現在。
白纓轉紅。
點雪化點血!
“呃?!”
赤山河忽然麵色一僵……不!是全身瞬間僵硬!
因為他體內的每一滴血液,包括大腦裏和心髒之中的鮮血,全部在一瞬間凍結、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