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就聽到父親在給我那遠在千裏之外的姐姐打電話,訴說我的病情,又說公司報銷醫藥費用的事情。他們說了很長的時間,說完後父親又把電話放到我的耳邊聽姐姐說話,從電話裏,我仿佛看到了姐姐在那頭喜極而泣的樣子。
昨天聽母親說我動這個大手術到如今,已經花去超過五萬的樣子。姐姐當時過來看我的時候帶來了一萬元解燃眉之急,我知道她這些年來一個人在沿海念書,嫁了個小生意人,結婚生子,日子過得也並不寬鬆。
中午的時候,婷婷接到我母親的電話就立即趕了過來,她這幾天忙,早晚都在加班。她一過來就拉著我的手高興得直掉淚,於是我父親在旁邊不好意思起來,拉著我母親出去了。
又過了幾天,我恢複了很多,不但可以張口說話,還可以讓人扶著下地走動和上廁所。我想到這住院費貴得簡直就是在勒索,對於我們那樣的家庭來說是承受不起的。於是我對母親講我要出院,回去調養,母親很猶豫,讓我父親去問醫生的意思。
父親回來說醫生說了傷口還在愈合,最好住院觀察幾天的好,盡管醫生說得在理,但我還是堅持要出院。這大凡世間的病症,哪樣不是三分治療七分調理的,我從小和祖父學了少東西,算是半個懂醫理的人。我堅持著要出院,父母拗不過我,於是辦好了出院手續就把我接回了家。
回到了家裏,我問起母親我出事情的經過,母親說電話是婷婷打給他們的,說我在這邊出了點事情,喊他們過來一下。二老一聽,當場就嚇的不得了,過來後我已經在醫院了,婷婷守在旁邊一個勁的哭。
一問起來才知道這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是公司寫字樓樓下的保安突然看到我發瘋似的衝到街上,然後被迎麵而來的大貨車撞飛了起。送去醫院後,頭顱受到撞擊顱腔積血,腦神經受到壓迫,醫生說如果不立即開刀動手術的話,就可能成為植物人。我在醫院裏昏迷了半個來月,大家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說完後我母親又誇婷婷是個好姑娘,告訴我她這段時間跑上跑下人都瘦了一大圈。我趁父親出去買菜的機會,就把我最近被阿黑咬傷和阿黑離奇死去的事情給母親說了一遍,又說了我接連頭疼的事情。哪知道母親聽完後露出恐慌的神色,半天不說話。
見她這樣的表情,仿佛有什麼隱情,於是我問她怎麼了,母親支支吾吾的不願意說。我突然想到祖父去世時父親和魯三叔吵架的事情,我又想起前幾天在醫院父母也提及過這件事情。於是在我一再的追問下,母親才開始說起來,說祖父去世後的一天裏,魯三叔突然過來找她說了一件事情,說我命裏注定二十八歲的時候有個大坎,不但凶險弄不好恐怕還有性命之憂。母親聽了很是害怕,連忙問怎麼才能化解,魯三叔說最好能請幾位端公和神婆來家裏麵做場大的法事,看能不能得以化解。
哪知道後來我母親把這件事情還沒有對我父親說完,我父親就咆哮起來,跑過去狠狠的說了魯三叔一頓,說他想騙取錢財。或許以前他就記恨魯三叔和我祖父詭秘的頻繁來往,如今祖父死了,他終於好借題發揮了。
兩人開始吵了起來,魯三叔後來賭咒發誓的說這原本是我死去祖父的意思,說自己現在倒是費力不討好,然後就氣喘喘的離去了。我父親還是不相信,說他想借我祖父來騙取錢財,簡直是夜蚊子叮木腦殼——找錯了對象!這樣的話實在是傷人,於是乎父親和魯三叔就有了更深的過節了。
過了幾天魯三叔來給我祖父燒三七的時候,偷偷交給我母親一個黃布袋子,說不管她信與不信,這個多少能保我平安,一定要讓我時刻帶在身上。又說兒子是她的,她願意要就拿下不願意就扔掉。我母親半信半疑的收下布袋子,想到人家也是為我作想,又沒有惡意,母親又擔心我的安危,於是就囑咐我帶在身上。
我們把這些事情一合計後都有些害怕,我又把我最近頻頻做噩夢的事情給母親說了一偏,母親聽後眼睛裏麵露出了更加恐慌的神色。然後說要告訴我一件事情,說這件事情在她心裏埋藏了二十多年,以前本沒有當回事情,現在看來還是應該好好的思考一下這件事情。
接下來母親說她剛生下我的一天夜裏,夢到一位中年婦女對她說這個孩子命相奇特,最好是送到寺廟或道觀去寄養最好。母親醒來後覺得很奇怪,但後來一想到做夢原本也是沒有什麼的,不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罷了。哪知我剛滿月的時候,一天家裏突然來了兩位道姑,說是從伏龍山上下來的。進門就對我母親說我的命相有問題,不是紅塵中人,一生坎坷曲折,最好是出家修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