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顧青的綠眸沉沉如寒野。
寒武訣瞬間發動,寒冰從空中的水汽凝結而來,將顧青的四肢凍成堅冰。
他沒有掙紮,隻是沉默地看著顏月,沉默中帶著幾絲恐懼和自嘲。
顏月迅速用鑰匙解開自己手上和腳上剩餘的鐐銬,又將它們分別戴到顧青身上。
這個過程不算漫長,隻是他安靜乖巧得異乎尋常,反讓顏月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於是做完這一切後,顏月架不住這詭異的氣氛,轉過身走到床邊的喝水處,背對著顧青倒了三分之二杯清水。
又取出神仙水倒入水杯中,晃了晃杯身,讓它們混合得更加均勻。
深吸了一口氣,顏月轉過身,尷尬地笑了笑:“渴了嗎?”
顧青沒說話,顏月將水杯遞到他唇邊,他從善如流地順著杯沿將一杯水喝下。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最後一個主線任務”,大禮包已經送出,係統即將與宿主解綁,祝您好運。”丟丟歡天喜地的恭喜道。
聽見係統的聲音,顏月鬆了一口氣。
顧青看著顏月問:“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你就不怕水裏有毒?”顏月答非所問。
“反正都要死,死在你手裏也不錯。”
顏月:“……”我沒毒殺你,讓你失望了呢。
顏月環顧了一下房間,自己隨身背來的東西被顧青妥帖地放到了衣櫃裏。她將背包拿出來,檢查了一遍,沒有少東西。
從衣櫃裏挑選出一套輕便的衣服,顏月看了眼被冰凍住的顧青,繞到他身後。
這個地方沒有其他的房間,隻能站在他身後換衣服了。
“不要轉頭。”顏月提醒了一句。
“你要去哪裏?”顧青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問。
“你猜。”
準備完成後,顏月打開地下室的門,最後看了一眼顧青——他還被寒冰束縛著,站在黑暗裏,注視著她的離開,如同被遺棄的小狗,關上門的瞬間將被判處死刑。
門就在眼前合上了。
顧青沒什麼表情,他低下頭,指尖閃出綠色的幽光,幽光與冰塊觸碰後發出“滋滋”的聲音,寒冰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地溶解著。
顏月一邊小心地避開人群,一邊快步離開:“丟丟,丟丟,你還在嗎?”
“在。”
“還有傳送符嗎?”
“有,可以將您再次傳回顧青身邊。”
“不,我要傳送得遠離他。”
“抱歉,本係統不提供該項服務。”
顏月:“……”原主做完這件事情以後被顧青抓回去折磨致死,她還沒做這件事情,顧青就已經把他關起來,必須得盡快跑路。
回到地麵,顏月粗略查探了一下,要離開這個地方必須要完全避開顧青的耳目。
這幾日她雖然□□上被催眠了,但潛意識裏是知道發生的事情的。在兩人分開的這段時間,顧青不知為何多了很多追隨著。
“丟丟。”
“沒有傳送符。”
顏月:“不是,我要性別轉換一小時。”
“好,性別轉換完成,祝您體驗愉快,顏月先生。”
“我謝謝你。”
身上沒有帶鏡子,沒辦法看清自己的模樣。顏月踏上地麵就被兩個人攔了下來。
“您好,先生您是”攔住她的那個人問。
顏月沒說話,她從口袋裏拿出從顧青身上得到的一枚令牌:“我有事要出去,麻煩讓一下。”
那兩人相視一眼,恭恭敬敬讓出一條路來:“您請。”
“嗯。”
顏月強作淡定地迅速離開,她將令牌再次收放好,走出大廳的門。
她隨意找了個人打聽,明白這裏是黑鴉城,路易斯的領地。
這是顏月第一次離開人類和平棲息地,但路上行人中間或夾雜著各類人種,隻是以血族居多,人族數量相對稀少,其餘的差別並不是太大,看上去也是一副國泰民安的景象。
顏月隨便尋了一個方向,快速跑了起來,她要盡可能的遠離顧青,待一切慢慢穩定下來以後她又尋找機會坐車離開。
……
身體上的寒冰在一寸寸地融化,顧青閉上雙眼,胸口的紅薔薇花紋身在發熱,他能夠感知到顏月的位置在不斷的遠離他,越來越遠,感知也在逐漸變弱。
他沒什麼溫度的眉眼染上煩躁。
冰層慢慢變得透明而輕薄,最終他用力屈了屈身體的關節,將冰塊一塊塊的折碎,掉落在地麵上。
他活動了一下冰涼的身體,發覺一股奇怪的燥熱感從體內往外發散,血氣也流動得更加劇烈。
顧青默了兩秒,久遠的記憶灌入腦海,似乎五年前他也曾有過類似的感受,那一次她將自己無情地丟棄在列車車頂。
他低頭看了看掉落一地的碎冰,既疑惑,又有幾分惋惜。
這個地方隔音效果很好,手上的鏈條是他自己去定製的,就算是他,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掙脫,接下來隻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