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禮對來人的稱呼,引起了沈錯的注意,不由抬頭,朝著前方看去。
原來,在蘇蓉蓉身邊,站了一位氣宇軒昂的男子,這男子身著一襲月牙錦袍,他的五官相比起施禮,要更加棱角分明,值得一提的是,他眉間有一點朱砂,柔和了他硬朗的五官給人帶來的壓迫感。
這人,就是太子了。
看了兩眼落後他半步的蘇蓉蓉,沈錯稍微想了想,大概就知道了,劇情中,太子曾奉命外出辦事,回城路上遭遇了刺殺,而蘇蓉蓉的馬車,會恰好經過,太子便藏進了她的馬車中,蘇蓉蓉在麵對刺客時臨危不懼,幫著太子避開了刺殺,引起了太子的好感,也奠定了後來兩人的感情基礎。
在太子離開時,把一枚代表身份的玉佩遺落在了她的馬車中。
而現在,應該就是蘇蓉蓉跟隨謝淵逛京城,熟悉地方,偶遇了外出的太子,蘇蓉蓉便找借口支走了謝淵,準備把這枚玉佩還給太子。
在遊戲的故事線中,太子和施禮確實認識,畢竟施禮再怎麼說也是官家子,宮裏偶有宴會,他作為施家的嫡子,也是會入宮的,和太子之間,難免就會有一些交集,但也僅此而已了。
施禮因身子不好,常年呆在家中,鮮少出門,自然是沒有撞到這一幕的,但現在
瞥了眼依舊埋頭蹲在她肩膀上的係統,沈錯忽然更加心累了,這個破係統,還說什麼要捋順世界線,男女主和反派都聚頭了,它還在裝死,屁都不放一個,就這?
在施禮和太子敘舊交流時,沈錯卻忽的一把拽住了肩膀上那隻肥鸚鵡,非常熟料的往外一扔,看著那隻鸚鵡在半空中炸起毛,努力揮舞著翅膀飛了起來,沒摔在地上後,才頗為嫌棄的收回了視線,扯過了施禮的衣袖,擦了擦手。
她現在是真的越看那隻鸚鵡越不順眼,別人的係統,不管再怎麼坑,起碼也能起到一定的金手指作用,而它呢,隻會吃!
這麼明目張膽的突兀動作,其他幾人要說沒注意到,那就真是睜眼說瞎話了,何況那隻鸚鵡被扔了之後的反應那麼靈動,完全沒有蹲在她肩頭時一動不動,宛若裝飾品的樣子。
太子收回了看那隻鸚鵡的眼神,視線忽的被沈錯揪著施禮衣袖的手抓住,那是一雙非常漂亮的手,白皙、纖長,就連指甲都是完美的形狀,這樣的手,就是他那個從小便愛美成癡,對自身形象尤為在意,特意保養著的妹妹也要略遜一籌。
這讓他不自覺的把目光放到了一直沒說話的沈錯身上,他這才發現,原本以為隻是一個丫鬟的女人,竟然長得如此讓人驚豔。
她白淨的臉上不施粉黛就已有足夠的風華,薄唇不點而朱,黛眉微蹙,一雙鳳眸微微上挑,此時那雙漂亮的眼裏盛滿了濃濃的嫌棄,卻依舊掩不住她眸中的光。
眉宇間,透著一股世家千金所沒有的灑脫與隨意,這個女人,就像是被人放在了模子裏,精心雕刻出來的,別說五官,就連頭發絲,都透露著精致,無一處不完美。
偏她自己,仿佛不知道她無論是長相,還是身姿氣度都是頂好的,絲毫不在意這些惹人驚豔的東西,三千青絲隻是以一根發帶鬆鬆垮垮的半挽在腦後,沒挽什麼精巧發髻,身上隻穿了一件再普通不過,沒有任何設計的淡紫紗裙,卻還是擋不住她的風姿。
轉了轉大拇指上戴著的扳指,忽的想起,他方才出聲叫住施禮的時候,他身邊的這位蘇姑娘,似乎也叫了一個人,方才不清楚她叫的是誰
往後瞥了眼乖巧等在他左後方的蘇蓉蓉,太子眼中劃過一抹不明顯的沉思,看來她叫的人,就是這位姑娘了,那麼她是誰?
或許是太子放在沈錯身上的目光有些久了,沈錯還沒什麼反應,施禮便先動了。
他側了側身子,擋住了太子看向沈錯的視線,握著她的手,也加大了力氣,疼得沈錯“嘶”了一聲,臉上溫潤的笑意淡了幾分,眸中再次浮起一層迷霧,遮擋住了眼底的陰沉與瘋狂。
“這是茗即將過門的妻子,屆時還望殿下賞光,來喝杯喜酒。”
不鹹不淡的語氣,沈錯卻敏銳的從中聽出了幾許淩冽的殺氣,眉頭微微皺起,不由微微側目,看了眼已經開始往外冒黑氣的施禮。
他現在就對太子展露出了這麼明顯的殺意,真的沒問題麼,他的布局,不是還沒完成麼?難道繼蘇蓉蓉提前上京後,反派和皇室的爭鬥,也要提前了?
淦了,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她現在可是連六公主的麵都還沒見著,他們能不能老老實實按劇情人設走一次,別再動不動崩劇情人設了,她還什麼都沒準備好呢!
太子卻好像完全沒注意到施禮的不對勁,看到施禮的動作,先是一愣,適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後就爽朗一笑,再看向兩人的眼神中,帶了些揶揄:“阿禮竟是要成婚了麼,這可是大喜事,到時本宮定會去討杯喜酒喝!”
“那草民便在此先謝過殿下了,咳咳”太子識趣接了茬,施禮很快便將那些不小心暴露出來的殺氣都收了回去,自然而然,沒讓人察覺到有什麼不對,掩著唇咳了幾聲,唇瓣發白,整個人都有些顫抖,“茗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便先回去歇著,也免得擾了殿下的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