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拾掇利索,來趴活的車主已經開始絡繹不絕的上了門,吳倩招呼於虹去店裏,於虹說道:
“吳倩你先幫我照看一會兒,我和趕超說點事兒,一會兒就過去。”
孫趕超聽到媳婦這麼說,不由得將目光看向了於虹,於虹給他打了個隱晦的手勢,示意他去外麵說,孫趕超跟著於虹來到了外麵一處沒人的地方,對著於虹說道:
“啥事啊,還不能在屋裏說?”
於虹歎了口氣,理了理散落的頭發到耳後,然後說道:
“我知道你跟國慶因為當初的事情,對春燕都有意見,可她畢竟是我師父,從打國營浴池的時候,我就跟著她,咱倆當初能走到一塊兒,還是她從中牽線搭橋,現在看到她這樣,我這心裏可不是個滋味兒了!”
孫趕超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
“你是打算幫她一把?說說你的打算吧。”
於虹打量了一眼貨場,隨機說道:
“咱們貨站不是正在招拾掇衛生的嘛,我尋思著跟你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讓她過來幫咱們忙活,幾百塊的工資就能把她答對的樂嗬得了。”
孫趕超從懷裏掏出根煙給自己點上,深吸了一口,然後說道:
“虹,家裏的大事小情我都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件事情不行,倒不是我差那每個月的幾百塊錢,主要是事兒沒這麼辦的。
當初秉昆從北京回來看望馬叔,這件事情除了光字片兒的和周家要好的幾個老鄰居,沒外人知道,可他曹德寶就知道了,還拿刀把秉昆給捅傷了,是個人都知道指定是她喬春燕給曹德寶透的風。
論起跟喬春燕的感情,我敢說自己絕對不比你差,那是跟我一起從小長大的鄰居,可是秉昆更是我的哥們兒發小,咱們家和國慶家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都是人家在掏心掏肺的幫咱們。
你真把喬春燕給招進來,先別說秉昆那邊說不過去,就連國慶那關你都過不去。這麼些年咱們兩家一起搭夥做買賣,從來沒說紅過臉,真要是因為這件事情讓國慶他們兩口子有了想法,買賣黃不黃的兩說,咱都對不起秉昆忙前忙後的幫著咱們張羅!”
孫趕超和於虹兩口子在一起過日子,家裏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於虹做主,家裏的賬本兒也都是於虹把持著,孫趕超平時想支取點零花錢啥的,都得經於虹的手,兩人也都習慣了這樣有商有量的過日子,但是今天趕超一反常態的提出了反對意見,這出乎了於虹的意料之外。
於虹的嘴巴微張了兩下,想要說些什麼,最後也還是沒說出來,她知道丈夫說的是實情,這時候就聽趕超說道:
“你想幫喬春燕我不反對,無非是幫她找個輕省點的工作,都是四十多的人了,身體狀況大不如前,這都能理解,但是在哪兒幫她安排工作都無所謂,就是不能在咱貨站和你們精品屋!
你和吳倩這麼多年在外頭賣衣服,每天迎來送往的,看看有沒有什麼相熟的回頭客,或者是同行,咱們寧可花點錢,把她答對到別人家店裏,也不能把這顆雷放在自己身邊,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於虹咬了咬下嘴唇,最後點頭答應了下來……
過年的時候,葉晨開車拉著一家老小回了吉春,周秉義和郝冬梅也從南方趕了回來,周秉義這兩年在南方發展的非常好,職務也從當初的常務副市長做到了市高官,這趟回來也算是衣錦還鄉。
而郝冬梅也因為當初葉晨的建議,一直陪在周秉義的身邊,畢竟她是吉春醫科大最早的那一批高材生,不論是學曆還是資曆,亦或是技術都拿的出手,所以即便周秉義調動工作,她也頻繁跟著調動,也沒影響到她的事業。
而且有郝冬梅在生活上監督著周秉義,即便是時常絮叨,周秉義嘴上嫌棄,行動上也還是會聽取妻子的建議,所以身體上一直都沒出什麼問題,畢竟有個隨行醫生在一旁照料他的生活起居,想出問題都難。
大年三十兒的晚上,全家聚在一起在炕上包餃子,本身當初蓋小二樓的時候,屋裏就加裝了土暖氣,這煤火一燒起來,屋裏熱熱乎乎的,再加上聚了這麼多的人,連毛衣都裝不住,都是穿著線衣在那塊兒忙活,一家人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
周誌剛和自己的大孫子周聰則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老頭兒年輕的時候忙活了大半輩子,如今歲數大了,時不時的腰酸背疼,葉晨就交代兒子,給爺爺按摩捶背的工作就交給他了,周聰也樂此不疲。
周秉義包了會兒餃子,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父親,然後和郝冬梅交流了一下眼神,撲了撲手上和身上的浮麵,站起身來,挨著父親坐下,幫老爺子卷了根煙遞過去點上,然後說道:
“爸,有這麼個事兒想跟您說一下!”
周誌剛聽到周秉義的話,拍了拍自己孫子正在給自己按摩的手,然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