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永覺得頗有些詫異,插嘴問道:
“像樸森這種身份,誰都知道他住哪兒,不會有危險嗎?”
老板咧嘴笑了笑,然後麵帶不屑的說道:
“你放一百個心吧!知道有多少人指著老樸的消息吃飯麼?道上早有人放過話,誰敢傷老樸性命,那就是跟整個東三省作對。”
葉晨嘴角略微彎起,但卻沒去反駁老板的話,他知道樸森這次就好懸栽了,要不然自己也不會安排林嘉茵提前過來處理這件事,幕後的黑手屬於是典型的不是猛龍不過江,人命在他們眼裏還真就不值錢。
葉晨和劉長永小酌了幾杯,暖了暖身子,然後選擇動身去樸森那裏看看,劉長永沒想到葉晨的嗅覺這麼靈敏,第一時間就盯上了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掌握的消息,看來自己當初在支隊屢屢折在他麵前,是一點都不冤枉,論破案的嗅覺這一塊,自己和他的差距大了。
葉晨和劉長永武裝好自己,動身前往了了酒館老板提過的長青磚廠,地方算得上偏僻,他順著樓梯來到二樓,站在二樓的走廊上看了眼外麵,隻見四下一片棚戶區的景象,在陰鬱的雪天中顯得格外破敗,葉晨對這個場景很熟悉,因為他上個世界的時候,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的。
劉長永皺皺眉,走到樸森家門口,敲了敲門,沒有人應門。他又敲了幾次,貼著鐵門聽了聽,屋裏沒有動靜,自己的耳朵和臉倒險些被凍在門上,惹得葉晨一陣發噱,他心裏覺得有些鬱悶,一手揉著臉,伸手試探性一擰門把手,門竟然開了。
劉長永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在門口喊了一句:
“有人嗎?樸森?”
屋裏一片漆黑,無人應聲,二人邁步進門,捋著牆邊摸了半天,沒找到燈的開關,隻摸到一根繩,葉晨輕輕拽了拽,意識到是燈繩,拉了一下,燈亮了。
劉長永這才看清,樸森的家就是個十幾平米的小屋,一張單人床,兩個小櫃子,近門的位置有個爐子,但沒生火,爐子上放著個茶缸,裏麵的水已經凍成了冰坨,劉長永不禁對眼前的一切感到好奇,葉晨卻覺得很習以為常,因為他在這樣的環境裏生活了很多年。
葉晨隨手帶上門,看了一眼,發現門上壓根就沒有鎖,隻在內側有一個簡易的插鎖。也就是說,隻有主人在家的時候,才能從裏麵插上這道門,如果主人不在家,屋門就是不設防的。
兩人小心翼翼地在屋子裏邊走邊檢查,發現樸森的住所一無長物,床腳和床底下碼放著很多空酒瓶,小櫃子裏麵放的也多是禦寒的衣物和被褥,床頭位置的牆上,貼著一張照片,顯然是樸森離婚之前一家三口的合影。
葉晨從床頭輕輕揭下照片,收進懷裏,又環視了一圈屋內,發現也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便轉身向外走。
劉長永關上燈,帶上門,又觀察了一下門把手,想看看有沒有破門而入的痕跡。隨即意識到這扇門連鎖都沒有,無需破門。自嘲地笑了一下,直起身,看到門口走道裏堆的各種破爛中有一個塑料袋,他把手伸進塑料袋抓了一把,發現是帶殼的小米。他愣了一下,把小米舉在眼前看了看,思索片刻之後,把小米扔回袋裏,又匆匆推門進了樸森的房間。
劉長永打開燈,一邊在房間裏四下觀望,一邊東翻西翻,最後,在床上胡亂擺放的被褥和衣服下麵,找到了一隻黃色的鸚鵡類小鳥,是隻玄鳳。玄鳳鳥顯然又冷又餓,縮在被褥裏虛弱地微微睜眼,看著麵前忽然出現的人類。
劉長永愣了愣,將它捧了起來,又在房間裏轉了一圈,仍舊一無所獲,出了門,葉晨已經在門口等候,看到老劉拎著一隻鸚鵡,淡淡笑了笑,然後說道:
“咱們帶著吧,這大冷天兒的,讓它在這屋兒裏,得把它給凍死,由此可見,樸森剛走沒多久,咱們到底還是慢了一步。”
葉晨從這個細節可以看出,哪怕是林嘉茵把樸森給接走了,樸森的心裏對於林嘉茵還是充滿著防備,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容易橫生枝節。葉晨和劉長永打了一輛車朝著酒店的方向駛去,劉長永坐在了副駕駛,葉晨則是貓在了後座,用手機編輯著短信,給林嘉茵發了過去。
二人回到酒店,來到了葉晨的房間,劉長永靠在沙發上膝蓋上站著那隻玄鳳鳥。小鳥顯然已經恢複了精神,正在吃劉長永右手手掌裏的帶殼小米。他看著小鳥吃食,麵上罕見地露出了笑容,過了會兒,想起了什麼,對著葉晨問道:
“老關,你對眼下的局麵有什麼看法?”
葉晨沉吟了片刻後,對著劉長永說道:
“首先可以肯定,金山的那批貨,這個樸森絕對在裏麵起到了牽線搭橋的作用,不論是你在紀傑手機上獲取到的線索,還是我在林嘉茵那裏得到的消息,都可以確認這一點。
咱們今天去樸森家的時候,可以看的出來,樸森走的很匆忙,我更傾向於他是被人帶走的,忙亂中把他自己養的這隻鸚鵡給藏了起來,這說明他對帶走他的人沒有足夠的信任,另外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一去不回,導致這隻鸚鵡已經到了瀕死的狀態。我覺得咱們要是想找到有關樸森的線索,還是得在酒館老板的身上繼續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