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巡從劉長永那裏得知了他和葉晨回來的航班號,早早的就等在了機場,此刻坐在吉普裏的周巡心亂如麻,做了這麼久的牧羊犬,他就算是再遲鈍,也察覺出了異樣,胡一彪作為津港臥底中的元老,其個人信仰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就連他都做出了這麼離譜的舉動,私下裏處決了韓彬,這讓周巡懷疑,這群臥底是不是要針對那個幕後黑手安排在局裏的暗子進行反撲。
然而周巡在偵破案情這一塊還是太過於稚嫩,哪怕他跟在師父關宏峰的身邊多年漲了不少的眼界,也依然是看不破眼前的迷霧,所以他才會第一時間守在這裏,等待葉晨的歸來,來幫他答疑解惑。周巡也沒進去等他們,畢竟飛機時不時的就會晚點,再者說了,這兩個人都是熟到不能再熟,沒必要搞得那麼隆重。
周巡在車裏放下坐騎,靠在那裏閉目養神,這段時間的高強度作業讓他隻能選擇忙裏偷閑,抓緊一切時間眯上一覺,意識正在混沌中的時候,身邊的車窗被人敲響,周巡趕忙起身一看,發現是劉長永,正在一臉複雜的看著自己。
周巡趕忙打量老劉的身旁,發現就他一個人,於是便開口問道:
“老關呢?不是跟你一起回來的嗎?”
劉長永點了點頭,把自己的行李扔在了後座,然後在副駕上坐下,這才說道:
“我倆剛下飛機,老關就被市局的王局給接走了,說是有事兒要談!”
也不怪劉長永有心裏落差,他是長豐支隊的副支隊長,雖說職權沒有周巡大,可好歹也是長豐的二把手,而葉晨早就已經辭職,現在的身份不過是回聘的顧問,劉長永實在是想不通,王絳為何會厚此薄彼的來到機場接走葉晨,對自己卻是看都沒看一眼。
周巡的眉毛不由得一皺,看著劉長永問道:
“哪個王局?王絳嗎?”
劉長永點了點頭,周巡沉默了一會兒,掏出手機給葉晨發了條短信留言,然後啟動了汽車,返回了長豐支隊。
當周巡再次見到葉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三點鍾了,周巡拉著來到支隊的葉晨,在外麵找了個小飯館,破天荒的請他吃飯。葉晨玩味的看著周巡,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能讓你出一回血可是太不容易了,你小子是屬於那種把錢都鑲到腎上的,今天怎麼會想起請我吃飯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小子不會是沒憋什麼好屁吧?”
別看葉晨一直在損著周巡,可是周巡還是敏銳的發覺,此時的葉晨狀態無比的輕鬆,這是自二一三案發生後絕無僅有的,周巡的心髒劇烈的跳動了幾下,沒誰比他更想抓到二一三滅門慘案的真凶,因為死在那裏的,是他最想要保護的袍澤,一圈的羊被人屠戮殆盡,這一直是周巡心中的痛。
周巡緩慢的深呼吸了幾下,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恢複了以往的嬉皮笑臉說道:
“老關,你說這話可就沒良心了,我不是請你吃過好幾次路邊攤嗎?咱可不帶挑三揀四兒的啊!”
周巡的話讓葉晨不禁莞爾一笑,周巡的無恥從來都是他最大的武器,而且這小子平素就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誰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去跟你較真兒。葉晨也沒跟周巡廢話,直接說道:
“我知道你心裏憋了很多的問題,直接問吧,能回答的我都會一五一十的回答。”
周巡咽下了口中的食物,用飲料漱了漱口,然後目光死死的盯著葉晨問道:
“吳征的案子是不是有了什麼眉目了?”
周巡的問題讓葉晨是大吃一驚,葉晨沒想到這個家夥的狗鼻子居然這麼靈,自己對於這件事情,就是連高亞楠都沒通知,沒想到第一時間被他給嗅了出來。葉晨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
“有眉目了,其實自王誌革案開始,咱們身邊發生的大大小小的異常,都跟二一三案脫不開關係,主犯已經可以確認了,就是安廷和葉方舟,他倆一個被我給打死了,一個出車禍身亡,雖然正主還沒露麵,不過目前就我手上掌握的證據,已經足夠釘死他了。”
葉晨正和周巡說著話,飯店的門被人從外麵拉開,一股冷空氣順著門的打開竄進了屋內,周巡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結果不由的讓他睜大了雙眼,因為來的人不是別人,一個是海港支隊的趙馨誠,一個是向陽支隊的蕭闖,跟他都是一屆的校友。
隻見趙馨誠咋咋呼呼的對著葉晨問道:
“關隊,今兒個是誰請客?是你的話咱就隨便來幾瓶啤酒意思意思就完了,如果是周巡,那可得好好宰他一頓,從打在警校的時候,這孫子就一直是個蹭吃蹭喝的存在!”
此時的周巡沒心情去跟趙馨誠抬杠,因為他知道韓彬是趙馨誠多年的好友,照理說此時的趙馨誠不說情緒低落,也不應該這麼沒心沒肺的跟自己抬杠啊,看來是有人解開了他的心結,周巡下意識的把目光看向了葉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