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他是拉幫結夥,是因為他跟葉晨和於秀凝等人耙錢的路數不大一樣,葉晨和於秀凝是倒賣各種物資,靠走私來謀取暴利,而齊公子則是依靠他背地裏的主子。
齊公子的靠山是海豐公子,海豐公子擁有一直職能部門的人事任命權,而齊公子則是把這些位置明碼標價,充當掮客的角色,牽線搭橋,而那些得到職位的人,即便是為此花了錢,也會感念他的好,記掛著他的人情,久而久之,他編織起了自己的一個關係網來。
齊公子的確是痛快了,回想這一年來的日子,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感慨,其實從清變成濁,也隻不過就是跨越心理上一道門檻而已,跨過去了,那就一切都好說了。這就跟做賊差不多,第一次偷東西時,還能有個心驚肉跳,可隨著偷竊的次數增多,那種不道德感就會一點點降低,最後變得徹底麻木了。
以往經費不足的時候,他是自掏腰包跟許忠義對抗。可現在呢?上峰對他的克扣沒有了,原先隻能拿到一成的活動經費,現在也全額補齊了。
“唉!以前我怎就沒發現,當個蛀蟲居然會這麼爽?”齊公子對回家探親的趙致說道: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想實現自己的人生目標,原來還可以通過另外一種方式!”
趙致沉吟不語的看著有些瘋癲的齊公子,心中說不出的難受,此時她更加的痛恨葉晨,都是這個男人將自己丈夫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將成捆的鈔票遞給愛妻,齊公子想了想,然後聲嘶力竭地囑咐道:
“你告訴‘店小二’,咱們和他已是財貨兩清了,從此誰也不欠誰的。對了,他不是信奉耶穌嗎?你就把這錢往他臉上扔!一邊打一邊告訴他:有人打你的左臉,那你就該把右臉也送過去!讓人狠狠地抽你的嘴巴子!”
打發走了趙致,齊公子神色一暗,無力的靠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捂住了臉,他哭了,哭得很傷心,也許他不該走上這條路,他這輩子永遠也找不回失去的東西了……
趙致揣著錢返回了許家,她並沒有按照丈夫的吩咐,對“店小二”實施暴力攻擊。隻是在離去時,衝著老許的臉狠狠啐了一口,然後說道:
“我是叛徒不假,可你連叛徒都不如,你就是個雜碎!”
看著趙致離去的背影,葉晨冷笑了一聲,他可不在乎一個叛徒對自己的評價,原諒你們這群叛徒是上帝的事情,我的任務不過是去送你們見上帝罷了,咱們之間的賬還有的算呢!
顧雨菲能感覺的到丈夫對於表哥和表嫂那種刻骨的恨意,對此她無法再去勸慰什麼,隻見她對著葉晨說道:
“以後我表哥再不會為錢的事情發愁了,你打算怎麼去對付他?”
葉晨微微一笑,然後對著顧雨菲說道:
“其實齊公子搞錯了一件事情,他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雖然這個誤區是我引導的,那就是我雖然是一個特工,但是我這個特工的任務,從來都不是搞情報,他盯住我不放,注定不會有什麼結果。
你表哥所做的一切,就是想逼我按照他的路數走,其實這也沒錯,作為一名情報員,不搞情報還能做什麼?可你表哥千算萬算,就是沒算準一點:我這個情報員,是可以不搞情報的,讓他抱著陰謀,好好過日子去吧,我可不會去拿自己的弱項去跟他硬碰硬,那是傻缺!”
督察室上下一聽說葉晨要回來,除了陳仙洲等人,大家激動得都快不行了。也難怪,葉晨在的時候,大家過得都是什麼日子?可他一走,年金、月金全沒了,不但沒有,就連薪水都被上麵給層層克扣。紅黨那邊據說要搞什麼“憶苦思甜”,而督察室呢,不用搞,他們就知道哪裏是苦,哪裏是甜了。
李維恭回到督察室的當天,受到了各部門地熱烈歡迎。陳仙洲也參加了歡迎隊伍,但同李維恭那滿麵春風相比,他的表情是極度尷尬的。
李維恭帶回來的都是些什麼人?隨便挑出一位,那都是黨國的精英。可你陳仙洲呢?你手下都是幹什麼的?除了飯桶,還能找出其它形容詞麼?所以啊!這督察室必須得整頓了,不整頓不行,黨國的要害部門,怎麼能養飯桶呢?
三天之後,所有幹部均接到了通知,不管官大官小,一律到會議室集合。
“新官上任三把火,李副主任這是要點火啊……”人事科長徐哲甫,捅捅一旁的情報科長董承烈,小聲說道:
“我估摸著,陳副主任那幫人,肯定要倒黴了。”
“不用估計,我現在就能給你打包票。”董承烈答道。
“不是……你咋這麼有把握?”
“廢話,你也不瞧瞧我是哪個科的?”
“哦……對對對!”
二人說話時,李維恭端坐在首席座位,喝著茶水,看著報紙,要多悠閑有多悠閑,仿佛就是個不問世事的閑雲野鶴。
葉晨攙扶著於秀凝,不緊不慢地走進會議室,他二位一進來,那些交頭接耳的馬上把嘴都閉上了。一個個正襟危坐,連大氣也不敢出。為什麼要這樣呢?因為這二位是督察室的元老,老督察處的組建人,你不恭敬行麼?葉晨有句話說得好:人可以走,但是你茶不能涼,你前腳奉上涼茶,他後腳就能讓你拉肚子,何跡雲和陳仙洲就是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