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把玩著自己手裏的紫砂壺,虛眯著眼睛,輕聲說道:
“這種事伱讓我能怎麼辦?我說老餘啊,你別審了,那是李隊長派去監視你的人呐!”
李涯都快要瘋了,現在正是敏感的時候,恰逢陸橋山被殺,如果餘則成得知這個人是自己派去的,以他厚黑的性格,很可能會把這個屎盆子直接扣在自己的頭上,那到時候就熱鬧了。他對著葉晨說道:
“站長,他要是審出來那是我的人,說不定把陸橋山被殺一事扣在我頭上了,我這小肩膀扛不住啊!”
葉晨冷漠的看了眼李涯,沉聲嗬斥道:
“你是自作自受,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監視他了,把精力集中到該監視的人身上去,你不聽啊!他是副站長,三七年就進軍統了,你會的那一套你覺得他看不出來嗎?怎麼就老是愛窩裏鬥呢?”
李涯急得都快要冒汗了,他很清楚真要是讓餘則成繼續審下去,自己絕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很可能這層皮都要被剝下去,所以他果斷認慫的說道:
“我錯了,我以後不這樣了,站長,您還信不過我嗎?”
自覺火候差不多了,葉晨撇了眼李涯,然後說道:
“好吧,我去看看。”
李涯在葉晨的辦公室門口焦急的等待著,過了大概一刻鍾的時間,葉晨手裏拿著個公文簿,施施然的回來,把東西往裏麵的懷裏一甩,然後輕聲說道:
“事情壓下來了,餘副站長那邊不會繼續追究,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李涯這才鬆了口氣,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事情還沒完。
下午李涯帶著幾個手下的特務要出任務,在走廊裏碰見了餘則成,餘則成伸手把他們攔下,示意幾個特務先走,把李涯單獨留了下來,等到走廊沒人了,揮手就是一個大比兜,狠狠地抽在了李涯的臉上。
李涯被抽了一個趔趄,眼冒金星,好半天才緩過來,不過他心裏有鬼,於是試探著看向餘則成,開口問道:
“副站長,您這是?”
餘則成突然笑了,隻不過笑容裏沒有一絲的溫度,看向李涯問道:
“查我啊?”
李涯此時雖然是恨得青筋都爆了起來,可是因為自己此時手中沒有能夠一舉扳倒餘則成的證據,所以也隻能是選擇忍氣吞聲,他平複了一下情緒,認慫說道:
“副站長,我也是一時糊塗。”
餘則成還是那副笑臉,隻是說出的話卻狠辣異常:
“別給我下招兒,如果你還想活著!”
“我懂,我懂。”
“滾!”
李涯恨得牙都要咬碎了,他抿著嘴,對著餘則成彎腰行了個禮,看著他的那張臉,把這個人記在了心裏,然後錯身離去……
除掉了陸橋山這個心腹大患,按說李涯應該鬆了一口氣,然而餘則成讓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恥辱,所以他把工作的重點重新放在了餘則成的身上。上次跟謝若林的會麵,從心裏他已經相信了謝若林的判斷。
然而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有些調查工作,他自己是不好出麵進行的,一旦讓站長知道自己再次針對餘則成,恐怕就不會像這次一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還是在那家煙管裏,李涯找到了謝若林,開口對他說道:
“謝先生每天很悠閑嘛,我看你都快把這裏當家了,天天這麼泡澡也不怕把自己給泡禿嚕皮了?”
謝若林斜睨了一眼李涯,然後笑著說道:
“我認為啊,我們很難再合作了。”
李涯的心裏一突,如果謝若林對他實施抵抗的策略,他還真的沒有什麼太好的對策,因為對方是黨通局的,自己想要製衡他,手都夠不著。不過李涯還是耐著性子問道: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謝若林的語氣裏帶著一絲調侃,笑著說道:
“我們合作得到的情報跟誰交易?跟紅黨交易,那你肯定不幹啊,因為你反紅啊。”
謝若林的回答讓李涯當場氣結,可是卻無話可說,因為交易這種東西,講究的是個流通性,是個有來有回,隻要是稍懂一點經濟常識的都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李涯很快也意識到了謝若林的目的,不止是自己想從他這裏套取情報,這個家夥也想從自己這裏得知保密局的秘密。
反應過味兒來的李涯,也樂的陪著謝若林閑扯上兩句,他語氣平和的問道:
“你不反紅嗎?”
“我不啊,我不反任何正治勢力,我是在他們之間生存的。”
“你沒有信仰?”
“有啊,我信仰生存主義,我勸你也務實一些,這眼下不比當年,你看看現在那山東,西北,東北,大別山,那都打成什麼樣兒了,將來誰坐的了江山,你看的出來嗎?”
李涯意識到這是個膽大包天的利己分子,這種人在當下的環境裏,往往都活不長久,看來自己要抓緊時間,發揮他的剩餘價值了,要不然沒準兒哪天他就嗝兒屁了。李涯笑了笑,然後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褲腿說道:hTtPs:\/\/m.ggdown8.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