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曲孜的爺爺說他對賀涵手下的客戶,還算是熟悉,葉晨其實是沒大當回事兒的,因為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是人走茶涼,也許您老人家多年前在商界呼風喚雨,現在那些人還聽不聽喝,這是誰都說不好的。
直到葉晨看到賀涵這些天整天嘟嚕著一張驢臉,跟誰欠他八百吊錢似的,再沒了當初的意氣風發,葉晨這才意識到老爺子說要讓賀涵疲於奔命,絕不隻是在口頭上說說而已。
這還不算完,葉晨這邊很快就接到了那些把賀涵拋棄了的客戶打來的電話,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找到了葉晨,希望可以就工資明年的發展戰略進行谘詢,甚至都沒用葉晨掄起鋤頭去挖賀涵的牆角,這些人就主動的跑到了他筐裏來了。
葉晨在和這些人吃飯,喝酒應酬的時候,從他們那裏各種旁敲側擊她,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曲老說是賣自己這張老臉,他也確實是這麼做的,隻不過不是什麼借助他在商界的影響力,他直接找到了能解決問題的人,魔都果安的一把手,這些賀涵的前客戶,無一例外的都被果安的人給約談了。
涉及到這樣敏感的事情,不管你賀涵的人脈再廣,這些人也是避如蛇蠍的,因為搞不好自己的公司會因此而關門大吉的,到時候哭都找不到地方。而且跟賀涵接觸多年,他們對於他簡直是不能再了解,這是個極致的利己分子,他的眼裏隻有自己的利益,是不會在意你的死活的。
在原世界裏,賀涵就是這樣做的,因為他在卡曼的合約上搞出的騷操作,最終亞當隻能是無奈的引咎辭職,要知道這可是國內五百強企業的佼佼者,每年光是花在戰略谘詢上的錢,就高達數千萬。
結果亞當就因為幫賀涵買單,而被搞到前途盡毀,究其原因,也隻不過是為了擺脫唐晶而使出的手段,可以說這個人是極度冷血的,他才不會在意什麼狗屁的兄弟情誼,他隻會見佛燒香……
賀涵這頭簡直都要瘋了,因為幾天之內,他所有以前的老客戶,好像是事前商量好了似的,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對他倒戈一擊,好懸沒有閃斷他的老腰,再這麼繼續下去,他連從羅平手裏撬來的三個谘詢經理,恐怕都要保不住了,因為有葉晨在一旁虎視眈眈呢。
葉晨這邊則是相當的春風得意,晨星的董事長按照他曾經許下的承諾,在董事會上提議讓葉晨來擔任晨星的合夥人,董事會的這群股東,可不管誰是合夥人,他們在乎的是誰能夠為他們帶來利益。葉晨簽下了卡曼的大單,讓這群股東賺的盆滿缽滿,他們自然是支持這個提議,於是葉晨在繼賀涵之後,成為了晨星的又一位合夥人。
如果晨星隻是賀涵自己一個合夥人,他就算是再怎麼鬆懈都沒關係,然而現在的情況是葉晨也成為了跟他一樣的合夥人,最重要的是他手裏還攥著卡曼的大單。
這就讓賀涵很難受了,他感覺自己在公司的掌控力日益下滑,這群人都開始追在葉晨後麵去捧臭腳了,就連自己帶過來的項目經理,看向葉晨的目光都是羨慕中帶著恭敬的,這讓賀涵懷疑,葉晨隻要是稍微拋出一點甜頭,這些人就會過去跪舔。
昨晚回到家,比安提的華夏區CEO在電話裏對著他破口大罵,讓他如論如何都要以最快的速度在晨星掌控形勢,所以賀涵也不敢耽擱,一大早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隻是喝了杯咖啡,就開車朝著公司趕去。
賀涵正在開著車,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是羅子君打來的,賀涵接起了電話:
“喂,賀總,賀大哥,你在哪兒啊?”
羅子君拿腔拿調的聲音,讓賀涵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他瞬間就想到了舊社會的站街女,和火車站附近攬客的洗頭房,這讓他一陣惡寒。不過他還是對著羅子君回道:
“我在哪兒?徐家彙啊。”
“噢,太好了,你在徐家彙啊,我也在徐家彙誒,你來接我一下好不好?我……我今天上班的時候,我那個鞋趕地鐵的時候被人家給擠掉了,現在光著腳站在路上呢。”
賀涵簡直都要驚呆了,你以為我是誰?網約車的司機嗎?他哂笑了一聲,對著羅子君回道:
“對不起,我幫不了伱這個忙,我是路過你那兒,但是我不能讓你搭我的順風車。你隻有自己想辦法,如果沒辦法呢,那就隻能說明你之前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如果我今天順路接了你,那麼以後你就會認為你有退路了,但凡遇到什麼困難都會有人幫你,而事實上,恰恰是不會那麼巧,在最關鍵的時候,有人給你搭順風車的,所以靠你自己了。”
此時羅子君正光著一隻腳左搖右晃的站在路邊,賀涵一番滔滔不絕的理由,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大哥,我就是求你幫個忙而已,你至於給我長篇大論的上課嗎?你是有多好為人師啊?她大聲對賀涵說道:
“你什麼意思嘛?我是今天第一天搬完新家,累的起來晚了,結果坐地鐵去上班,鞋子被人給擠掉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了,再說我讓你就幫我一天忙,又不是讓你天天來接我了,你什麼意思嘛?哦再說了,不接就不接嘛,還說那麼多廢話,找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