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士寬都特麼快要被疼死了,他和胡克是做著馬三兒的驢車回的四九城,這一路上天冷路滑,凍的他大鼻涕流了一道兒,眼淚都給凍出來了,最關鍵的是,驢車簡直不要太顛,讓他的耷拉膀子一顫一顫的,疼得他太陽穴的血管都要爆出來了。
如同唐僧天取經一般,好不容易半道上揮著大團結,攔下了一輛車願意捎他們一段,順利的回到了四九城,劉士寬連家都沒顧得上回,趕緊跑去一個相熟的,擅長治跌打損傷的中醫那裏,讓他幫著給看看病情。
老中醫倒是不含糊,順著骨節一摸,就知道他這是胳膊打架的時候被擰脫臼了,照理說複位就完事兒了,可是不管劉士寬還是老中醫,都低估了葉晨的手法,終於就著劉士寬的耷拉膀子在那裏捅咕了許久,也沒把劉士寬的胳膊給推上,反而疼得劉士寬一腦門的汗。
中醫這邊忙了大半天也見了汗了,他一臉無奈的對劉士寬說道:
“把你胳膊卸脫臼的是個絕對的行家,他用的是特殊手法,我推不上。不過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這件事的嚴重性,脫臼最佳複位時間為受傷後六小時內,此時手法複位比較容易,易於恢複,使用石膏或支具固定休息四到六周即可有效恢複。
但是你這耽誤的時間有點長了,眼瞅著出現腫脹的跡象,再晚點超過二十四小時的話,恐怕是要打麻藥才能順利的進行複位,要不然會疼死你的。士寬,聽我的,趕緊去找正主幫你推上,要不然我怕你會落下病。”
劉士寬的臉都快要黑成碳了,拍婆子被人給修理了,還要求人去給自己醫治,沒什麼比這更憋屈的了。不行,我不僅要讓這個王八蛋給我治傷,我還要讓他賠錢,要不然這件事情不算完!
想到這兒,劉士寬對著胡克大聲嚷嚷道:
“胡克,碼人去,咱們去找楊樹茂這個王八蛋算賬,我要扒他一層皮!”
傅荷銘拎著泔水桶出來倒泔水,遠遠的就看到了在火車站遇到的劉士寬和胡克,他們倆身後跟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奔著葉晨家的方向走去。
傅荷銘趕緊倒完泔水,都沒顧得上把泔水桶送回家,就火急火燎的朝著史曉娜家跑去,邦邦邦的砸門,來給她開門的是史曉娜的二哥史小軍,兩人從小就認識,史小軍對於傅荷銘早有好感,並對她展開了追求,可惜傅荷銘一直都沒給回應。
傅荷銘見到史小軍後笑著開口說道:
“小軍哥,我找曉娜。”
史小軍自嘲的笑了笑,搓了搓凍紅的手,說道:
“那是,伱不找曉娜,還能找我啊?你說你倆這才剛回來,又黏在一塊兒,真是誰也離不開誰。”
這時就見傅荷銘把泔水桶放在了大門口,然後對著史小軍說道:
“小軍哥,我找曉娜有急事兒,先不跟你說了。”
史小軍看到傅荷銘是真的著急了,趕忙把她讓進了院子裏,還順水幫著她把泔水桶拎了進來,傅荷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衝著史小軍點了點頭,然後朝著屋裏走去。
史曉娜的家是個氣派的小二樓,史曉娜此時正在二樓彈著吉他,曲目是時下流行的鄧麗君演唱的《甜蜜蜜》,她在鄉下插隊的時候,別說拿著吉他彈了,就是連哼都不敢哼,唯恐被賈世發抓到把柄,說她唱靡靡之音。
傅荷銘呼哧帶喘的跑上二樓,推開了史曉娜的臥室,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曉娜,我跟你說,不好了,楊樹茂在車站打的那一架出事了,我剛才倒泔水的時候,看到那幫人找到他們家去了。”
史曉娜頓時坐不住了,她將吉他放在一邊,站起身來說道:
“不行,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得去看看!”
史曉娜跟傅荷銘風風火火的趕到葉晨家的時候,葉晨的家人已經跟劉士寬一夥人對峙上了,劉士寬耷拉著膀子,被帶來的小哥幾個用擔架抬進來的。
胡克進到院子裏,就對著葉晨的父母大聲嚷道:
“楊樹茂呢?把他叫出來,看他把我六哥給打的,胳膊都脫臼了,去老中醫那裏,人家都沒法給複位。我可跟你說啊,這要是落下個終身殘疾,你們全家可都吃不了兜著走!知道這是誰嗎?我六哥他們家老爺子可是街道辦一把手,收拾你們就是個菜!”
楊父有些不信邪,還特意伸出手去扒拉了一下劉士寬的耷拉膀子,痛的劉士寬慘叫不已,楊父嗦嘞了下牙花子,然後說道:
“不是,你這也太邪乎了吧?你至於嗎?”
這時楊家的實際管事兒的,楊母開口說話了:
“甭扒拉了,他不是在邪乎,是真的掉環兒了。不是我說你們,我也不是沒見過掉環兒的,還沒聽說去了老中醫那裏推不上去的,你們這為了訛錢是臉都不要了啊。”
劉士寬簡直都要被氣瘋了,這大冷天兒的,他疼出了一腦門子汗,對著老太太大聲嚷道:
“老太太,過年回城,我可連家門都沒進去過呢,我是多大的癮啊,跑到你這裏犯訛?我們可沒跟你開玩笑,趕緊讓楊樹茂出來,幫著我把胳膊給推上,大夫可說了,真要是等腫了再複位,到時候就得打麻藥了!至於賠錢的事兒,等把胳膊治好了再說!我也不多要你,賠個七十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