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永遠無法回頭的常數,回頭的,隻有人的想望,人想望在記憶中,找尋遺落的環節,找尋彌補遺憾的鎖匙,醉了一夜的人,沉眠在光陰中,受風破殘枝的聲響而驚醒。
“最光陰!”
綺羅生尋找四周不見人影,知曉是最光陰有意躲避自己。
這時一人持收信來到,“這是與你同行的那名少年要我轉交給你。”
遞信,離去,綺羅生接信一觀。
最光陰:昨夜一場大醉,我看得出你有心事,文家小姐絕非吾所害,吾不願你受吾連累,此事,吾會自己解決,這段時日能與你相識,是吾有生以來最快樂的事,保重。
握信的手不由一緊,信揉成一團,被丟棄到牆角。
“為何吾又回到了過去?盡力阻止一切錯誤的產生,事件卻總是有它自己的腳步,走回原有的軌道,難道時間天峭的際遇,不能讓吾彌補遺憾嗎?為什麼?!為什麼?!或者,吾一開始,就不應該與最光陰相遇?”
綺羅生思緒回到最初的相遇,越想越是心中愧疚,越想,卻是無能為力,備受煎熬的內心,終於有了決斷。
“吾卻不忍你受劫啊!這名暴雨心奴,是吾為你沾染來的塵劫,就該由吾親手化劫。”
言罷,執扇一轉,從中抽出一刀,江山的豔色,注定是一抹淒豔的紅。
晃眼酒肆記曾經,時年流轉音息同,若得來日相許諾,且寄清風一段情,那年十八少年笑,白衣沽酒竹寺邊。
時間因情而留步,築成一疊疊說不清的誤,無解的過往,化作一座天峭,擋在心間,成劫。
綺羅生眼神堅定,握刀的手,也不曾猶豫。
“人總是不停在尋找一個意義,但不管是停步,還是行走,身在江湖,隻有漂泊,而現在,吾要終止這段漂泊,步入生與死的臨界!喝——”
一刀,劈開時間的夾縫,幻境之中的場景,轉變成生死臨界,現實與虛幻交錯過去,殺伐的影,回成十八地獄陣,如張口的惡獸,等待失足的人,再度淪入絕望深淵,再度感受生命的殘酷。
“吾將斬斷過去。”
天天棺材鋪,一帆渡與葬藍山相對無言,一人心中猶豫,一人心中蹉跎,將一個故事,從一個岔路口轉向另一個方向。
良久,葬藍山說道:“你有什麼要求,請說吧。”
猶猶豫豫,一帆渡最終還是說道:“吾知道你非是嫁不出去,也不是沒有人娶,以你的容貌與家世,怕是會排著隊來上門提親。”
“所以你說娶吾是一個借口。”
“呃,那也不是。”
“那就是了,娶吾,然後說出你的要求。”
葬藍山的果斷讓一帆渡大為詫異,“你為何會同意一個與你隻有一麵之緣的人。”
葬藍山說道:“因為吾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一帆渡心中一思,倒是有了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你想讓吾出手搭救牧神。”
“嗯……”
一聲風嘯,赫見斬刀搭在一帆渡頸間,原來的醜姑娘,也變成了一位美麗的少女,似梅還似非梅,似雪還似非雪,忽焉迷離,恍見一翦寒梅,笑看天地造化。落梅紛紛,印在衣裳,紅塵倩影眉間輕皺,正注視著一帆渡。
“你是從何而知的?”
“哈,牧神、閻王與天地蝱的故事,吾還是知道的。”
“那你又為何知道吾要救的是牧神,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轉眼色變,冷眼帶殺,凜若梅大有一言不合就將一帆渡就地斬殺的態度。
“呃,請姑娘稍安勿躁,詳情聽說。”
一帆渡也知道眼前的姑娘可不好惹,當即將霽無瑕對他說出的話轉達給了凜若梅,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冤死在凜若梅的手上。
凜若梅心思急轉,思考著一帆渡話中的真實性,“此話當真。”
“此事說來你也沒有吃虧,就算沒成,至少牧神就回來了,穩賺不賠,何樂而不為呢?”
一帆渡的話說動了凜若梅,在權衡利弊良久之後,才有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