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盤齒輪上凝聚的血滴落下來,與堅硬冰冷的地麵接觸的瞬間形成一朵血花,時間定格在此刻。
原本亮堂的教室露出了它本來的麵目,濃的仿佛化不開的黑霧包裹著整層樓道。
那朵血花的周圍卻仿佛有一個隔離罩,包裹著它沒有被黑霧吞噬。
下一刻,隔離罩仿佛爆炸一般,瞬間將黑屋吞噬,光線再次進入教室。裏麵卻已經空無一人。
墨一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慢慢坐了起來的時候,身邊的室友也逐漸蘇醒。
她們正身處一間教室。
墨一坐起的時候,眼神一下子鎖定前方一個背對著她們的女生。
她紮著低馬尾,身上穿著有些發白的藍色t恤,旁邊擺放著一個收音機。
墨一看著收音機裏的齒輪,是被血漬浸染的暗紅色。
毫無疑問,這個女生就是她們要找的小音。
房芝琴緩緩睜開眼睛,當看到眼前的景象時,淚水不由自主地流淌下來。
夢魘過於真實了,那暗無天日的感覺讓她幾近崩潰。
房芝琴看到已經坐起來的墨一和王思捷,她急於傾訴,卻被一旁的王思捷製止,她指尖抵在嘴唇,示意她不要出聲,房芝琴和最後醒來的白嬈對視一眼,一同向前看去。
小音慢慢轉了過來。
就是她們夢魘中出現的代尖尖的臉。
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你們和他們不同。”小音的嘴唇沒有動,手指向走廊外。
外麵躺著的那些四仰八叉的人正是班裏跟著一起來的學生。
收音機裏紅色的齒輪慢慢轉動。
“他們要麼與我沒有共情,體會不到我的自卑,我的憂慮和我的愛。要麼完全被我的情緒左右,最後落得和我一樣甚至更慘的下場。”
墨一注視著小音仔細辨別著,那聲音不像是從她口中傳出來的,而是從那個錄音機。
小音的聲音停頓了一下:“而你們,能夠體會到我的內心,我看到了我的影子。可最後,你們都做出了……我無法做出的選擇。”
小音看著麵麵相覷的四人,目光變得幽深。
真好,她們都是好朋友吧。
她沒有朋友,連代尖尖都是她自己扮演的朋友角色。
“我很羨慕你們。”小音由衷地說道。
她羨慕她們麵對困境的勇氣,羨慕她們即使被她的情緒浸染也無法抑製的自信,羨慕她們有互訴衷腸的好友。
小音不知道還存在著寢室一組的逃生遊戲,隻以為她們是出生入死的好夥伴。
“我恨郝仁。直到他死去,我也依然恨他。我一直以為,造成這一切都是他的錯。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想,如果他不來招惹我,會不會我的未來就不會變成那樣。”
“可是當我看到你們在我編織的夢裏。我突然發現,如果我當時能和你們一樣勇敢,沒有忍氣吞聲,我或許同樣可以有不一樣的未來。”
墨一看著自嘲的女鬼,沒有說話。
房芝琴打破女鬼的獨白:“其實,我很後悔。”
小音無聲地看著她。
被一個實力強大的女鬼盯著的感覺並不好,房芝琴硬著頭皮說道:“雖然報複渣男很爽,但畢業後,並不能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他離開學校,依然活的風生水起。而我在被弄瞎了眼睛後,什麼工作都找不到。我懷疑過是郝仁幹的,可是我找不到證據,每一天我都很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