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從地獄來到天堂,明明還是那個太陽,卻沒有之前那樣刺眼毒辣。
周圍隨處可見的綠色,茁壯生長的大樹枝繁葉茂,為伏地的小草們投下一片片拉長的陰涼。
空氣不再渾濁,漂浮的塵埃早已落定,融入葉片上的露珠,微微傾斜,掉落在地上,悄無聲息地滲入泥土裏。
樹枝間跳動著的小鳥謹慎地探出頭,歪著腦袋似乎是在觀察著墨一這一行人。
穿過一片小樹林,遠處傳來歡聲笑語,山間的一片農田裏,幾個農民帶著草帽赤腳,手中拿著鐮刀收割著水稻。
一個穿著淡粉色花襖的十幾歲姑娘,手裏提著籃筐吆喝著吃飯。
五個人,都因為麵前的景象看呆了。
“太好了,我不行了姐妹們……”房芝琴麵帶微笑地說完,眼一閉身體一軟。
“房芝琴!”白嬈驚呼。
墨一扶著房芝琴的腰把她慢慢放在地上。
王思捷似乎是受了影響,腦中一沉,也踉蹌了一下。
“啊你,要不先躺一下?”白嬈手忙腳亂地幫王思捷小心躺下。
遠處正準備接下女孩兒手中的飯的農民遠遠地瞧見了墨一這邊的情況,二話沒說,直奔著墨一她們而來。
……
鎮醫院,食堂。
兩個把草帽別在腰間的男人正在排隊買飯。
後麵那個男的高高壯壯,正在專注地看食堂窗口處標注的菜價,嘴裏無聲念叨著似乎是在計算著價格。
前麵那個男的“嘖”了一聲,轉過來一副恨鐵不成鋼地轉過頭數落後麵的男的:
“就你喜歡當老好人,這幾個女的我見都沒見過,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外麵的可不像咱這兒裏的,都不是什麼好人啊!你忘了隔壁村李大拿被騙的有多慘?說不定她們就是合起夥來,專門騙你這個冤大頭!”
牛鐵軍笑著刮了一把張竇的下巴:“你這下巴我都沒注意看,方的都成框了。”
張竇聽了一下子怒目圓睜,跳起來一巴掌呼上牛鐵軍的腦門,這一聲是真響,前麵排隊的全都看了過來,還以為是熱水壺炸了。
張竇氣的臉都紅了:“你才像框你全家都像框!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個冤大頭!”
牛鐵軍揉著腦袋,知道自己話說的有些過頭了連忙笑著打哈哈:“我就一個窮光蛋,孤家寡人一個,不怕她們騙。要不我在這等著就行,你先走吧!”
“我走什麼走,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被坑,走著瞧吧!就數你最傻!”張竇轉過身,又一下子轉了過來對牛鐵軍道:“我告訴你啊,她們的飯錢我是一分都不會出的!”
“怎麼可能勞您出!我出我出,嘿嘿嘿。”牛鐵軍笑著道。
張竇看著笑的一臉傻樣的牛鐵軍,隻覺得自己比他父母還憂心。
罷了罷了不看了。免得看多了得那個什麼,心髒病!
牛鐵軍繼續看著菜單,腦中卻不自覺浮現出那個一手拿著敲衣榔頭的女生,臉一下子變得滾燙。
牛鐵軍搖搖頭,想把滾燙的臉甩冷些,沒想到越甩越燙。
買完飯後,張竇氣的都要跳腳:“你自己吃鹽水白菜給她們買大魚大肉?”
牛鐵軍看到被吸引過來目光的路人,連連招呼張竇小點聲:“也沒有大魚大肉啊,就一小塊魚幾塊紅燒肉。”
張竇:“就?”他頓了頓,一下子茅塞頓開地指著牛鐵軍說道:“哦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小子是鬼迷心竅了吧?看上那幾個女的了?我可跟你說她們那副樣子不是城裏來的就是專門做那勾當的,前者看不上你,後者把你騙的褲衩子都不剩!”
牛鐵軍一開始還想捂住張竇的嘴,但張竇太過靈活,牛鐵軍也就隻能任由他說去了,他收起了臉上的嬉皮笑臉了,悶聲道:“我樂意。”
說完拎著一手的盒飯就走了,也沒管身後的張竇。
張竇看著牛鐵軍快步離開的背影喊道:“生氣啦?”
……
病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