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這是第一次這樣聽莫君夜說話,當時就嚇得不輕。
傳聞中那個冷血動物,說話果然有殺傷力。
而且他說這個話的時候,麵無表情,讓人根本就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行了,跪拜就免了,世子爺就是這個意思。”旁邊的尹素嫿知道周嬤嬤這是緊張了,趕緊幫她解圍。
莫君夜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這個眼神,在尹素嫿看來,再平常不過。
可是在周嬤嬤的眼裏,卻有些嚴肅了。
世子妃現在已經嫁人了,就應該以夫家位天。
她剛剛跟世子說話,也太隨意了。
如果時間長了,世子厭棄她,她也回不去丞相府,那個時候一定會很慘。
她心裏有這些想法,卻不敢說。
明蕊倒是沒有想太多,直接跟他們說了實話。
“世子爺,世子妃,方才周嬤嬤在擔心,那個身染花柳的人,我們收留了她,會不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周嬤嬤閉上眼睛,這個小笨丫頭,這種話,應該在世子爺不在場的時候再說。
果然,莫君夜的臉色變了。
尹素嫿卻沒有當回事,隻是保持微笑看著他們。
“請世子爺見諒,我們並不是越俎代庖,也沒有想過要幫世子爺和世子妃決定什麼,隻不過花柳這種病,如果是一般的絕症也就算了,偏偏是髒病。”
莫君夜還是那個冷漠的語氣:“這個你應該問問世子妃,人是她帶回來的。”
周嬤嬤一聽,壞了,果然世子爺是有些介意。
尹素嫿還是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周嬤嬤,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身子髒了,心未必髒。”
莫君夜又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尹素嫿,她總是可以說出一些,雖然平靜,不過絕對驚世駭俗的話。
周嬤嬤不敢接話,不管怎麼接,又世子爺在這裏,都不對。
尹素嫿繼續說著:“如果不是被逼無奈,她也不願意過那樣的生活,成為鬆香河的一部分,我雖然自幼在丞相府未必得到什麼優待,總算是頂著嫡女的身份長大,父親即便是為了自己的顏麵,也不曾真讓那些外男輕侮於我,跟阮芸相比,我已經算是幸運。”
周嬤嬤不說話了,她不是沒有同情心,她也承認,阮芸的身世很可憐,如果有別的選擇,她相信阮芸不會做那樣的事。
眼下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尹素嫿自己尚且舉步維艱。
如果真的讓這個阮芸一直在寧王府住下去,對於她的名聲和在這裏的地位,都是一個致命的影響。
“周嬤嬤,今日讓你過來,不是為了探討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是世子妃說,想要聽聽關於我嶽母的事。”
嶽母?
莫君夜這個稱呼,讓周嬤嬤心頭一震。
他既然可以用這個稱呼,就是承認了尹素嫿的絕對地位。
而且他剛剛有幾個字說的格外清楚,無關緊要的事。
在他看來,這個阮芸是不是留在府裏,能造成多大影響,他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周嬤嬤小心的打量著尹素嫿的表情,確認她是真的沒有擔心,這才稍微把心放進肚子。
提起木青竹,她又是另外一番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