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邊鬧出的動靜,也吸引了其他不少目光,許多人都扭頭過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吳始皺著眉,他心裏不是不明白壯漢意思,隻是口頭不答。
“吳總駛,你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到底是怎麼樣,你還能不知曉?”壯漢加大了幾分聲音,“已經三日了,這些妖獸聚而不散,我敢問,倘若這船上沒有吸引這幫畜生的東西,它們又豈會到現在還不散去。”
有些東西,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一些。
妖獸衝撞屏障的聲音還在不斷的響起,還有人在輪番上陣抵禦妖獸,但更多的一部分人則是看向他們這邊。
吳始輕輕合目,感受著周圍那一道道的目光。
“你想說什麼,但說無妨,老朽洗耳恭聽。”
“我且問你,如今是何人在晉升?”那壯漢大聲問。
吳始心裏猛地一抽,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不光是這大漢,恐怕在場的很多人心裏都有不解。包括吳始和商無憂,其實每個人心裏想的都差不多。
那壯漢指著頭頂凝兒不散的虛影:“普通人晉升,最多不過一兩個時辰,為何這異象三天了都還不散?妖獸彙聚於此,是否跟此有關?”
要是沒關係,怕是沒人相信吧,妖獸彙聚成群,也是從異象出現開始的,連吳始都覺得妖獸的異常跟天上的異象必有牽連。
隻是以他的見聞,晉升的動靜一般不會吸引妖獸才是。其間種種,連吳始自己都弄不明白。
其實無需壯漢問,連他自己都有心要去一探究竟。但是晉升事關重大,一旦打斷將不可挽回,吳始若不是擔心如此,又豈會這般視而不見。
被壯漢提出這事,四周都不斷有人在竊竊私語。
“你且稍安勿躁,當務之急是諸位同心同德共渡難關。且老夫從未聽聞,有人晉升會有吸引妖獸的情況。”
“今時不同往日,如果這妖獸一天不散,我等在此堅守一天,倘若這妖獸一月不散,我等還得在此堅守一月不成?”
周圍的竊竊私語變成了某種叫好,不少人都隨之應和。
“那你想怎樣?”吳始抬起頭和眾人對視。
那壯漢冷笑不迭:“我聽人說,這異象是甲二號房裏傳來的。你是這船的總駛,理應給我們一個交代。你去讓甲二號房裏的人出來,倘若此事與他無關,我等給他賠禮,倘若跟他有關,你將他驅出這條船,也省得我們跟著受苦。”
吳始聞言,當即瞪眼:“不可。”
這分明是晉升的異象,有人晉升若是被打斷,結果可想而知。
這是損人性命,斷人前途之事,吳始說什麼也不會同意。
就算是不認得的人晉升他都不會這麼做,更別說是龍文牧對沙塞城還有大恩,吳始更不會認同。
“諸位,稍安勿躁。如今妖獸雖多,但我等不也堅持了這麼幾日了嗎?有護船大陣,再有諸位協力,妖獸便攻不進來。如今諸位隻是有些消耗,並未受傷,何須去做這等害人性命之事?”吳始皺著眉頭,臉上皺紋也越陷越深。
聞言者,有人點頭,有人搖頭。
妖獸依舊源源不斷的撞擊在屏障上,屏障也偶爾會被攻破。可在防禦的同時,每個人都有了別樣的心思。
壯漢撇著嘴,目光掃過周圍的人,他是那二十來人中少有的幾個大妖師,本來在地妖師的吳始麵前絕不敢造次,但眼下的局麵,卻給了他足夠的膽量。
“吳總駛,我再問你,你可見過有人晉升三天還不結束的嗎?”
吳始搖頭,別說見過,聽都沒有聽過。
尋常晉升,一兩個時辰不能成功便是失敗,三天都沒結束,有些匪夷所思。
“那吳總駛見過晉升動靜如此之大的嗎?”那壯漢指天。
比空舟還要巨大的白妖身影盤旋在黑雲裏,時不時有落雷降下,吳始依舊是搖頭。
“既然連吳總駛都沒有見過,要我說,肯定是甲二房裏的人做了什麼奇怪的手段,未必是在晉升。到底是怎麼回事,吳總駛帶我等去一看不久知道了?”
壯漢勝券在握一般,語氣堅定。
見吳始搖擺不定,又加一把火:“吳總駛,你既然是這船上的總駛,就該為我們考慮,難不成你為了一個人,置這滿船的人於不顧?難不成我們這些人的死活還不及那一個人重要?”
吳始神色更加凝重,壯漢說的,又何嚐不是他所想。隻是有的事,萬一錯了,白害一個資質非凡的年輕人,這種事他還做不來。
龍文牧上船時候還刻意詢問過他,在船上晉升會不會受人幹擾。吳始還拍著胸脯給人保證過。有的事,一旦判斷錯了,可沒有回頭的機會。
正在躊躇,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輕笑。
嵐芷音提著獵弓從遠處走來,經過這三天的狩獵,連她都憔悴了許多。
然而也因帶著這一抹弱柳扶風的姿態,反而顯得更加楚楚動人。
輕紗依舊遮擋麵容,修長的眸子輕輕撇過:“誰說這不是晉升了?”
壯漢猛地回身,氣焰被壓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