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萬博還掛著輕蔑的笑意,隻是這份笑意在呂雲初眼裏已經驟然改變。
心中已經意識到什麼,亡魂皆冒,調集餘力便想後撤,隻是此刻才發現妖力竟是半點也調動不了。
“陸萬博,你我都是青雲堡的妖師,你豈敢……”
怒吼還不及脫口,一股妖力自那掌中湧來,狂風暴雨般灌溉進他的丹田。
呂雲初隨之悶哼。心中忽然響起哢嚓一聲,臉色變得通紅,仰頭便噴出一口血霧。
“呂公!”其他人徹底驚悚。
陸萬博掌按在呂雲初腹部,便是丹田所在。而呂雲初自噴出那口血,氣息一落千丈,從地妖師巔峰直接落到大妖師層次。
陸萬博出手,赫然是毀去了他的妖痕。
誰能想到,陸萬博竟會如此果斷的出手,更是做出毀人修為這種殘酷的事。
妖痕受損,幾乎無藥可醫,修為從此再不可能有所精進。從曾經的天妖師,滑落為大妖師,猶隔天塹。
呂雲初雙目翻白,驚駭還掛在臉色,直接暈死了過去了。
“你們覺得,我像那臭小子一樣仁慈?”陸萬博拍了拍掌上的灰,“若不想和他一樣,就通通給我滾!”
最後一個“滾”字聲色俱厲。
本以為陸萬博是站在他們這邊,誰知道陸萬博竟親自對呂雲初出手了。
一眾地妖師哪敢再停留,連話都不敢多說,帶著昏死的呂雲初更加狼狽的飛遠了。
直到他們消失不見,人群裏的那股緊張氛圍才逐漸緩和。
這出好戲龍文牧從頭看到尾,深深吐了口氣。
陸萬博會突然現身在這兒,這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而陸萬博居然會對呂雲初動手,這更是龍文牧沒想到的。
“那個,陸前輩?”沉默了許久,龍文牧才咧著嘴喊了聲。
陸萬博這才悠悠轉過身來,側臉望來,鼻孔裏傳來輕哼:“幾日不見,你倒出息了。”
龍文牧齜牙。
幾次見陸萬博,這人好像從來沒給過自己好臉色。不過也能理解,畢竟前兩次相遇,他一次是在長孫侯手下吃了虧,一次是在緋烈和長孫侯兩人聯手下吃了虧。這人看就不是心胸寬廣的那種人,十有八九還懷恨在心。
但是看他今日這般反應,似乎不是敵人,這是唯一能讓龍文牧心安的。
又頓了片刻。
“陸前輩……姑且問一句,你今日不是來為難我們的吧?”龍文牧靦著臉,強顏歡笑的問。
陸萬博上上下下打量他,冷笑反問:“那你覺得呢?”
覺得個屁,龍文牧腹誹。對付一個呂雲初都夠嗆,陸萬博若也是敵人,自己這些人今天恐怕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跟長鬆那時候不一樣,長鬆雖然是天妖師,但被龍文牧偷襲的時候沒有任何防備。但此刻若跟陸萬博鬥起來,龍文牧知道自己沒有半點勝算。
龍文牧一臉正直:“陸前輩為人清廉,高風亮節,乃是青雲堡的典範楷模。提起陸前輩的名號,是個人都得拍手叫好。前輩這麼好的人,要為難我們這些晚輩,那太不仗義了吧,有失您的顏麵啊。”
陸萬博怒極反笑:“拍起馬屁來倒是不含糊,剛剛麵對呂雲初那些人可不見你這麼說。”
龍文牧咧著嘴:“哪能啊,呂雲初什麼人,那是小肚雞腸之輩,不足掛齒。陸前輩你英俊神武,他哪能跟您比啊。”
陸萬博覺得這小子簡直油嘴滑舌。他先前才對呂雲初冷嘲熱諷,轉過頭來就對自己拍須溜馬。他最出眾的恐怕不是實力,而是他這厚顏無恥的本事,簡直無恥之尤。
“哼,臭小子。我今日若是衝你們來的,你以為自己還有跟我廢話的機會嗎?”
龍文牧咧嘴笑,心裏也有了底。
不是敵人就好。
老實說,陸萬博最後廢了呂雲初的修為,也是幫了他們一個很大的忙,至少不用擔心呂雲初以後再來找麻煩了。
“我總算是明白了。”陸萬博甩動袖擺道,“我那徒兒白浩始終比你不如,如今我才知道,他是有樣東西永遠比不過你。”
龍文牧犯賤的咧嘴笑:“他沒我帥氣?”
“放屁!”陸萬博冷喝,“我說的是臉皮。”
龍文牧趕緊揉揉臉頰:“我臉皮是比白師兄薄。”
陸萬博差點忍不住一掌拍死他:“這世上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無恥之人。你的臉皮能賽城牆,十個白浩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你。”
龍文牧滿臉委屈:“前輩你不能亂說啊,不信你問問我身後的他們,像雲嘉公主每次含情脈脈的跟我說話,我都臉紅心跳坐立不安,我臉皮薄著呢。”
屏障裏,聽著他們談話,雲嘉的臉刷的就紅透了。
含情脈脈,誰跟他含情脈脈了!這臭不要臉的又在胡說。
陸萬博搖搖頭,懶得再跟他廢話。他要是都臉皮薄,這世上就沒臉皮厚的人了。跟這小子實在沒什麼好說的,要不是有事來,根本不想見他。每次見他都心煩意亂,真想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