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文牧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他隻知道在一股無形的力量下,由妖痕演化出的這條溪流從一種虛幻的狀態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實,就像真的存在於自己的丹田裏。
隨著溪流慢慢的穩固下來,丹田裏的失控,也逐漸的停下了。
這期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等一切恢複了最原始的平靜,神念回歸,龍文牧才慢慢的睜開沉重的雙眼。
入眼,是自己領域的小世界,天光璀璨奪目,讓他有些不太適應。自己的麵前,雲嘉淚痕還掛滿臉頰,顯然剛剛才梨花帶雨過。
龍文牧視線慢慢的下移,自己的雙掌上,荒妖的源石已經消失不見了。這也就意味著,這場艱難的煉化終於是成功了。
煉化荒妖源石,從最開始的躊躇滿誌,到後來瀕臨死境,再到此刻意外的成功,他的心情五味雜陳。
稍微探查一下自身,丹田裏朦朧狀態的妖痕重新變得凝實,這也是煉化結束的證明。此刻還能從裏麵聽見流水之聲,似乎多了一些奇特的東西,隻是這東西究竟是什麼,龍文牧暫時還不知。
再感知身體,那怎一個慘字了得,說遍體鱗傷血流成河都不足以形容。龍文牧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活下來的,換了別人,這樣的傷勢夠死幾次的了。
此刻的他被生息丹的藤蔓層層包裹,還有充滿生機的氣息從藤蔓轉移到自身,全身的傷口都酥酥麻麻的。
自己能夠撐過來,全憑這股氣息吊住了性命。
雖然慘得不能再慘了,但好歹是把這條小命給保住了。
再抬頭看雲嘉,雲嘉已經把淚痕擦幹淨了,但眼眶還是紅的。也不知道是她本來性格就倔,還是不想讓龍文牧擔心,沒有露出悲傷,隻是直勾勾的盯著他。
光是被這樣盯著,都讓龍文牧有點心虛。
再往雲嘉身上看,她身上遍布很多傷痕,見到四周滿地狼藉,龍文牧就猜到了這傷從何而來。這讓他心頭有些不忍。
領域穩定下來了,其他人相繼走了進來。
金烏丹幻化的火鳥已經沉入了峽穀之底,生息丹除了用藤蔓包裹住龍文牧之外,還伸出別的藤蔓攀附上雲嘉受傷的地方。
生息丹有不弱的靈智,自然會甄別出什麼人有傷在身,治療屬於本能。
眾人圍聚在他身旁,雖沒人言語,卻勝過千言萬語。
夜闌拿出了很多療傷的丹藥,都是她這段日子煉製的。她此刻隻是算是初入丹師行列,所以煉製的暫時還隻是下品丹藥。
她把丹藥倒出來,介於龍文牧被藤蔓纏得嚴嚴實實而無法動彈,便親自把丹藥送到龍文牧嘴邊。
龍文牧衝她咧嘴一笑。還不等他張嘴,也不知夜闌這妮子在生什麼氣,這丫頭居然粗暴的捏著龍文牧的下巴,把丹藥強行塞進他嘴裏。
龍文牧倉促吞下,差點被噎住。
這丫頭造反了,對待自己一個傷患,用這麼粗魯的方式。她平時的溫文爾雅去什麼地方了,這就暴露本性了?
夜闌又遞過來幾顆丹,眼裏還帶著氤氳,隻是乍看上去有些恨恨的。龍文牧隻能乖乖的張嘴。
“我是傷患,你溫柔一點。”
“反正少爺你也當慣傷患了,你不就喜歡這樣嗎。”
“嘿呀你個死丫頭,你就這麼跟我說話?”
“那不然怎麼說。”夜闌居然敢頂嘴了。
龍文牧心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等自己養好傷就來收拾她,屁股都給她打腫。
千靈雪在旁邊同樣眸綻寒光:“如果再有下次,沒人能救得了你了。”
龍文牧趕緊賠笑,他當然知道她們為什麼生氣,還不是因為自己又胡來了。自己每次亂來,最擔心的反而都是她們。
反正自己臉皮厚,被教訓幾句也沒什麼打緊。為人在世,知錯認錯嘛。
但話說回來,這次的危機確實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
就差那麼一點點,自己就見不著第二天的太陽了。
想起這次的遭遇,他心裏還是很後怕的,因為確實沒料到會變成這樣。以後再做這種事,非得三思而後行不可。
吃一塹長一智,龍文牧也不是非要往死裏折騰。
嵐芷音已經開始翻找他的乾坤環了。
“幹嘛?”龍文牧掙紮了幾下,發現掙紮不開,藤蔓還牢牢繞在身上。
“趁你動彈不得的時候,看看你還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呀。你這隻小小的大妖師,天天不愛惜自己性命,那就本姑娘來幫你愛惜咯。把你的好東西都給沒收了,這樣也避免了你下次再冒險。”嵐芷音說的理直氣壯。
“你這叫趁火打劫。”龍文牧表示出自己的抗議,但抗議顯然無效。
也不知道被嵐芷音拿了什麼,反正龍文牧被藤蔓包裹著也反抗不了,隻能自認倒黴。
星海和星羽在旁邊看著,星海先是看了看那棵古樹,說了一句:“果然沒看錯,是極品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