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玉重紗便早早的醒來了,見身邊的琴兒還在熟睡,便輕手輕腳的起身穿衣,而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臥室。
剛一出院子的時候,就見到已經在門口等著的枯桐了,見此,玉重紗走上前,見他的眼角下一片青色,很是關心的問道:“怎麼這麼早就醒了?瞧你的眼角下,昨夜定是沒有睡好吧。”
突然聽到爹爹的聲音,玉枯桐也是吃了一驚,抬起頭看著爹爹,抿了抿嘴道:“爹爹,我……”
見此,玉重紗知道他要說什麼,伸手將他肩膀上的樹葉撣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我唯一的兒子,父親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隻要你活得好,便是為父最大的心願。”
長這麼大,玉枯桐還是頭一次聽到爹爹這麼直白的一句話,但這句話怎麼聽這心裏怎麼難受,看著爹爹那一頭的白發,玉枯桐哽咽道:“爹爹,是孩兒不好,若是孩子能夠勤加練習武功的話,也不會有今日的這件事了,爹爹。”
“好了,傻孩子,這件事本就不是你能夠掌控了,行了,如今時候也已經不早了,為父要去城外找一些藥草,你若是無事的話,便一會兒等著你娘親醒來之後,陪你娘親說說話吧,這段時間娘親為了你,也是煩心不少。”玉重紗看著如今比自己還要高出一個頭的孩子,這心裏有苦也有甜。
聽到爹爹的話,玉枯桐點了點頭道:“是,爹爹。”
說完,玉重紗便徑直離開了,這個藥草還是要在太陽沒有完全出來之前采摘的比較好,也沒看到枯桐眼中的淚花,直接就離開了。
看著爹爹的背影,玉枯桐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酸楚,如今爹爹也已經步入了古稀之年,本就是要好好享受兒孫樂趣的時候,可是為了自己,爹爹竟然還在這麼早的時刻去城外采藥,這讓自己如何自處啊!
所謂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說的是母親對孩子的一片心,但是父親對孩子的心卻是如高山一般,不言不語,但在你需要他的時候,他便會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你。
早在玉重紗剛一離開的時候,屋內的夜焚琴便醒了,看著枕頭邊凹下去的那一方塊,夜焚琴輕輕歎了一口氣,微微的坐直身子,對著門外喚道:“來人。”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了,進來的不是別侍女,而是早就等在門外的玉枯桐,聽著內室的動靜,玉枯桐端著洗漱用品站在外頭說道:“娘,您醒了?”
聽到枯桐的聲音,夜焚琴倒是一愣,這孩子還是頭一次這麼早的到自己的房裏來,掀起床簾,看著站在外頭的孩子道:“怎麼這麼早就到娘這兒來了?”
見娘親起來了,玉枯桐放下手中的洗臉盆,走到娘親身邊,輕輕將床簾放好,而後伺候著娘親穿好衣服,等到娘親坐在梳妝台前的時候,玉枯桐輕柔的為娘親梳著頭,幽幽的說道:“娘,孩兒不孝,讓爹娘這麼大年紀了,還要為孩兒費心費神的。”
坐在梳妝台前的夜焚琴聽到這話,有些奇怪的透過鏡子看著正在為自己梳頭的枯桐:“怎麼了?好端端的說這些話?”
“娘,若是孩兒能夠像三哥那般,早早的便為家中謀業,爹娘就不會那麼辛苦了。”玉枯桐說到後麵,這語氣都有些哽咽了。
當夜焚琴聽到他這話的時候,知道他口中的三哥指的不是顏桐,這麼多年了,他隻在顏桐的麵前稱呼他為三哥,在背後一直稱呼三哥的人是書桐,如今聽到他這麼說,夜焚琴輕拍了他為自己梳頭的那隻手,幽幽的說道:“娘的傻孩子,你三哥有你三哥的活法,你有你的活法,這麼多年了,娘何曾將你與書桐做過比較,就算是現在的顏桐,娘沒有讓你與他相同,你就是,是娘的枯桐,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聞言,玉枯桐的眼眶漸漸濕潤了,看著娘親的白發,雙手不自覺的顫抖了:“娘,枯桐就是覺得自己好無能,不能夠像三哥那般,年紀輕輕的就為家中籌謀,也不能像顏桐三哥一般,為了玉家保衛家園,娘,枯桐覺得自己不配做玉家的人,不配做娘和爹的孩兒。”
聽到這話,夜焚琴是越來越奇怪了,這小子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說的話都是這麼傷感的,這是怎麼回事兒?隻見夜焚琴站起身來,看著他紅通通的眼睛,很是不解的看著他:“枯桐,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說起這些了?娘方才都已經說過了,你就是你,不是其他人的替代品,你也無需為了這些而感傷,娘將你生下,你就是玉家的人,何來配與不配的說法,”突然,夜焚琴的腦中閃過一個不祥的念頭,看著枯桐問道:“枯桐,是不是有人與你說了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