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上陽宮內正發生著一件表麵上看似尋常,暗地裏卻是波濤洶湧的事兒,夜焚琴一身華服的坐在一邊,用餘光微微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上的明皇,隻見他麵上淡然,似乎對方才的話沒有什麼反應,但從他緊緊握住龍椅上的龍頭的那隻手來看,他的心裏絕不簡單。見此,夜焚琴的嘴角微微一笑,扯了扯嘴唇說道:“皇上,說到現在我今日來的目的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你到底願不願意放過我這唯一的一個兒子?”
再次聽到祖嬸嬸這話,明皇的眸中出現了一絲難以琢磨的意味兒,頓了一會兒說道:“祖嬸嬸還真是會說笑,朕什麼時候說過不會放過朕的這位堂叔了呢?再說了,祖嬸嬸這話說的就很奇怪了,朕又什麼時候說過要對這位堂叔不利了呢?”
聞言,夜焚琴看了看他,而後紅唇初啟,淡淡的說道:“當年你的武媚所做的事兒,我不信你現在還不知道,我也不信你會不知道當年書桐是怎麼死的,我也不信你會不知道前幾日有人半夜襲進我們在洛陽的院子,差點兒就將枯桐也給除掉了,若不是有高人相助,我這唯一的兒子也死在了你們皇家的手中。”
聽到這麼直白的一番話,明皇的麵子上掛不住了,看著祖嬸嬸,尷尬的笑了笑說道:“祖嬸嬸,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接著,明皇故意岔開話題,指著夜焚琴手邊的茶水說道:“朕知道祖嬸嬸喜歡喝茶,這是今年新貢的碧螺春,味道不似平常的碧螺春,今年的茶喝起來很是清淡,想必祖嬸嬸也會喜歡的。”
看了看手邊的茶杯,夜焚琴一點兒品嚐的心思都沒有,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枯桐,示意他也不要喝這茶,而後看著皇帝說道:“喝茶就不必了,今日我們來也不是來喝茶的,隻是想得到皇上的一個保證,有了這個保證,我們便會離開。”
見祖嬸嬸這麼不給麵子,明皇的臉上是越來越不好看,看了看龍案上的茶水,一邊摸著杯蓋,一邊說道:“祖嬸嬸,朕叫你一聲祖嬸嬸,是因為朕不想李家的人內部再有什麼矛盾,若是祖嬸嬸你再怎麼苦苦相逼的話,朕也不是隻會忍氣吞聲的,這麼多年了,朕的日子也不好過,祖嬸嬸你們又何嚐體諒過朕的苦衷呢。”
聽著這話,夜焚琴非但沒有被喚起同情心,反而更加厭惡的看著他說道:“李家的人?哼,當年建成太子到底是怎麼死的,你難道以為這天下的人真的不知道嗎?玄武門之變當真是建成太子要逼供嗎?是非論斷後人自有評說,還是你認為你這一句‘李家的人’就能讓書桐的死、枯桐的受傷一筆帶過嗎?皇上,想當初你為了能夠當上皇帝,來找我們的時候,說的可不是這樣的,自古無情最是帝皇家,看來這句話說的是一點兒都不假。”說完這番話之後,夜焚琴看著坐在龍椅上的明皇,這心裏的怒火猶如草原上的火苗一般,越燒越大。
見祖嬸嬸提到了當年之事,明皇自知自己理虧,但也不願意承認當年的事兒,於是看著祖嬸嬸再次勸道:“祖嬸嬸,當年的事兒對於你我之間都是有利的,因為朕坐上了這皇帝的位子,朕也才能保證武氏殘餘的力量不會對玉家與夜家不利,也正是因為朕坐了這皇帝的寶座,這麼多年了,朕對玉家與夜家都是禮善有加,祖嬸嬸方才說的話,當真是辜負了朕這麼多年的苦心了。”
聽到他這麼說,夜焚琴的嘴角扯出一絲不屑的微笑,看了一眼明皇,語氣很是不悅的說道:“你也知道當年的事兒對於你我之間都是有利的,既然你都提到了當年的事兒,那你就應該記得你登上皇位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我們離開大唐,還讓我們永遠不得再踏入大唐的國土一步,並以玉家和夜家兩百多人的性命做要挾,皇上,我記得沒錯吧?”
聽到這番話,明皇愣住了,當年確實有這件事,但自己之所以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那也是為了他們考慮,畢竟當時的情形,若是他們繼續留在大唐的話,武氏的殘餘力量定會對他們不利的,自己剛剛登基,保護玉家與夜家的人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若是當年再加上他們一家子的話,那自己還真是沒有辦法了。但是這畢竟是一個事實,想到這點,明皇看著祖嬸嬸,微微歎了一口氣道:“祖嬸嬸,若是你說的是這件事的話,那朕也就無話可說了,當年的事兒,當年的情形,這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再說了,當初祖嬸嬸與祖叔叔的實力遠在朕之上,若是你們當真不願意離開的話,朕也是奈何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