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慌忙打圓場:“是老婦管教無方,這寵兒行事魯莽,鬧了個小誤會!讓十公主委屈了。”
“誤會?”楚欣兒走過去一把搶過下人手裏的繩索,拿給楚卿塵看:“我正跟諾雅姐姐好好說話,那瘋女人就氣勢洶洶地闖進屋子,不由分說,差人將我們兩人綁了,說我們是奸夫**!這一路行來,好不丟人!”
楚卿塵轉頭去看躲在一旁的秦寵兒,溫潤的眸子裏無端多了一絲冷寒,一如雪天料峭的寒風,令秦寵兒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不敢似適才那樣囂張。
他僅僅隻是厭惡地瞥了她一眼,就再也不屑於看她,轉而對百裏九道:“堂堂皇家公主,在你百裏府受了欺負,小九,這件事情你是不是應該給一個交代?”
原本溫潤如水的嗓音裏透著無情的涼薄味道。
諾雅隻感歎羨慕十公主果然好命,怪不得這樣任性,莫說皇上,就算是二皇子都這樣寵溺著他。這是擺明了,向將軍府興師問罪了。
她有些好奇,百裏九會如何處置秦寵兒,輕描淡寫地掩護過去還是嚴懲?就連老夫人都麵有難色,不知如何是好。
百裏九也一副義憤填膺的怒容:“果真若此的話,秦寵兒你是罪不可恕,就連九爺我也饒你不得,來人啊,將秦夫人給爺捆了,送去二皇子府上,交由二皇子發落。”
果然狡猾!還又厚顏無恥!林諾雅不由暗歎一聲。
這秦寵兒若是百裏九出麵發落的話,無論是打是罰,傷的都是百裏府的顏麵,而且若是責罰重了,尚書那裏也難免會有怨言。不若交給二皇子,就憑借他在民間的聲望以及素來的品行,又礙著秦尚書顏麵,想來也不會難為秦寵兒。
尤其是一個將軍府側夫人,送到你皇子府上,於情於理,也都說不過去。百裏九能開得了口,楚卿塵未必下得去手。
偏生秦寵兒愚笨,以為百裏九這是要嚴懲自己,不管不顧了,抱住百裏九的大腿不放。連聲哀求:“九爺,寵兒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您幫寵兒求求情,饒恕寵兒吧?”
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搖頭歎息一聲,扭臉不去看她。
高手過招,哪裏會是輕易言敗的?
二皇子冷哼一聲:“這管教女人應該是你百裏九的家務事,你交給我來做,是要告訴世人,你百裏九竟然連自己的一個女人都管教不了,需要借助他人之手嗎?”
百裏九被秦寵兒的聒噪吵得心煩意亂,言語裏麵就帶了一分火氣:“冒犯皇家威儀可不是小事,若是二皇子讓我當做家務事來處理,那就好辦多了。左右欣兒也是替林姨娘叫屈抱不平,那麼此事就交由林姨娘來定奪就是。”
一句話又將難題傳給了林諾雅。
這可是個得罪人的差事,偏生諾雅天生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十公主對自己的一片苦心。
她略一沉吟,看在楚欣兒眼裏,以為她是左右為難,因此搶先回道:“九哥就是看準諾雅姐姐軟弱,必然寬宏,所以才會讓諾雅姐姐來決斷。說到底,你還是偏心這個女人,所以她才敢這樣肆無忌憚地欺負人。
你若是誠心主持公道的話,不若就打她三十個板子,讓她安生休養幾天,不找別人麻煩就可以了。”
這秦寵兒可不是普通婢子,身驕肉貴,哪裏經得起三十個板子?但是公主發話,誰敢求情?嚇得秦寵兒花容失色,就連央求的話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口了。
這時倒是楚卿塵出麵給秦寵兒解了圍,緩緩道:“欣兒不要跟秦夫人玩笑了。不過一場誤會而已,如今已經澄清,小懲大戒也就是了,否則你九哥心疼得輾轉反側,夜裏要睡不安穩了。”
“這一頓打是免不得的,否則我楚欣兒的臉麵也沒處放了,你是不知道這一路行來,多少下人對著我和諾雅姐姐指指點點,她的名聲怕是也敗壞了。”欣兒堅持道。
楚卿塵微一思忖道:“不若這樣吧,秦夫人這一頓板子暫且記下,作為欠林姨娘的。來日若是林姨娘有什麼過失,就由秦夫人來代受懲罰,這樣如何?”
他這一招委實是高絕,無異於將秦寵兒的安危暫時捆綁在了林諾雅身上,從此以後,秦寵兒不僅不敢妄動諾雅的壞腦筋,找她麻煩,還要維護著她,替她提防來自於別人的暗算。否則,受罰的將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