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紐頓說。他並沒有覺得自己說普通話時像個白癡,不過邵麗雯是老板,還是別惹她生氣了,至少不是現在。他改用英語道:“我們共用一個實驗室。”
“他是你朋友?”
紐頓猶豫了一下,他的朋友不多,一直以來,他更喜歡與機器、圖表相伴,而不是和其他人待在一起,但他過去卻和戈特利布……“是啊,”最後他說,“他是我朋友。”
紐頓和邵麗雯一行人從機甲獵人的機艙邊上通過,抄近路走向作戰室。機艙裏,駕駛員、學員和機甲獵人技術員三三兩兩地來回奔波著。邵麗雯想到了另一個關於紐頓和戈特利布的問題,剛要開口問,一個年輕的學員脫離了自己的隊伍,走到邵麗雯跟前問道:“邵小姐?”這名學員眼睛發亮,心情澎湃,看起來完全被邵麗雯迷住了。
“我想說……你……的一切……我自己做了機甲獵人,小……小型的,用的零件很多都產自邵氏工業。”
邵麗雯看著紐頓:“他們怎麼讓小孩子進來?”
“她應該是學員。”
“邵小姐,我很快就會成為機甲獵人駕駛員。”女孩兒說。她的姓名牌上寫著:阿瑪拉??納瑪尼。
邵麗雯改用英文道:“恭喜。”說著,她勉強擠出一點兒笑容。她不怎麼說英文,也很少練習微笑,因而顯得很不自然。
女孩兒完全不在乎,她盯著邵麗雯,直到邵麗雯再次用英語說道:“麻煩讓開。”
女孩兒這才難過地走到一邊去。邵麗雯帶著她的隊伍繼續往前走。紐頓看著女孩兒,示意很抱歉,但女孩兒並沒有看紐頓。紐頓腳步匆匆地趕上邵麗雯。“你笑得不錯,下次可以閑聊一會兒。”紐頓建議說,“或者隻聊……”
邵麗雯又換回了中文,問道:“你和戈特利布博士聊了什麼?”她仿佛剛才根本沒有遇到什麼學員似的。
“沒什麼,隻是關於機艙助推器的想法,很古怪……”
“在森真子秘書長向委員會最高層推薦邵氏工業的計劃之前,別有什麼差錯,我承擔不起。”邵麗雯語速很快,紐頓差點兒沒跟上,“投票之前不許找戈特利布博士。”
一個小時以前,紐頓確實很不樂意與戈特利布打交道,但當他見到戈特利布、想起了過去共同奮鬥的快樂時光時,尤其是現在邵麗雯這樣無禮,紐頓突然想要維護戈特利布了。他可不喜歡被人呼來喝去。
“他對我們沒有壞處……”
邵麗雯停下腳步,轉身麵對紐頓,用普通話說了一大堆紐頓聽不懂的話。
“你……你能再說一遍嗎?”紐頓問道,“速度再慢個80%。”
邵麗雯換成英語,慢慢地、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說,別讓我質疑你的忠誠。”
“絕對不會。”紐頓努力保持著緩和的語氣。邵麗雯認識他的時候,他是口齒伶俐、討人喜歡的蓋斯勒博士,他可不想讓邵麗雯覺得自己在挑戰她的權威。“完全沒問題,反正我們也很少說話。”
“那我就放心了。”邵麗雯說,“提高一下你的普通話水平,我不想用任何其他語言重複我說的話。”
機甲獵人守護者
——給森真子的公開信
秘書長女士:
我們一直嚐試理解無人機甲獵人計劃,不得不說,有點兒困難。如果沒有貝克特兄弟出現在“危險流浪者”的故事裏,“危險流浪者”還是“危險流浪者”嗎?如果沒有韋氏三兄弟駕駛“暴風赤紅”,**海港上還會有“暴風赤紅”紀念碑嗎?如果凱德諾夫斯基兄妹沒有死在“切爾諾阿爾法”裏,**海港上還會有“切爾諾阿爾法”紀念碑嗎?你知道答案。沒有人會給機器建紀念碑,或許這沒有什麼,或許我們真的不需要再建紀念碑。怪獸大戰已經結束了,不是嗎?機甲獵人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可以做。記得“秋末艾克斯”嗎?它在洛杉磯阻止了高速公路立交橋砸在市郊往返列車上。
或許,由機器來做這些事也無妨,但也可能不行。
駕駛員是英雄,我們需要英雄,人們都需要英雄,隻有人類可以成為英雄。
森真子,如果你在聽,請記住,機器可以很壯觀,可以做有意義的事情,但是它們無法成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