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傾城對上蔡天生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仿佛回到了最初自己病危的時候,張開雙眼第一看看到的也是這樣清冷的她,那個時候他對她有著因為輕信於人的偏見,而今,他自己卻深陷其中。
唯情郡主這一昏迷就再也沒有醒過來,蔡天生擔心凡澈的安慰道:“皇上,我還有事,先離開,等唯情郡主醒來,煩請皇上通知我。”
“你要去哪?”端木傾城一愣,隨即問道。
“我去見凡澈大哥,他的舊病發作,我不能置之不理。”蔡天生認真的說道。
唯情郡主事情再危險,在她心中也不上凡澈。
端木傾城並不感到差異,在他看來蔡天生從來不畏懼死亡,因此她可以不在乎唯情的生死,盡力就好,但是凡澈不一樣,她待凡澈如同親人,自然不能夠放任著不管,正因為理解,所以他點點頭。
蔡天生走出去之後,路過禦花園的時候,看到司馬琉璃正在旁邊擺弄茶葉,看到她過來,先是一愣,心中不知道為何有了一絲波瀾,他歎了口氣衝著蔡天生走過去。
蔡天生微笑的看著這些茶樹道:“司馬先生的茶園弄的越發精致起來。“
司馬琉璃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隨即嘴角也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我雖然還不能夠確定你是否就是殺害安十娘的凶手,但是上一次的事情我還是要向你道歉,若非是我,你也不會險些遭受薛貴妃的毒手,這些都是我的錯。”
“我不怪你!”蔡天生看著他澄澈的目光說道,自從司馬琉璃知道安十娘死在宮中之後,她這是第一次看到司馬琉璃對自己笑,哪怕笑容裏有著言不由衷的意味,她也知足了。
司馬琉璃歎了口氣:“你果然不凡,無論在什麼視情況下都能夠坦然處之,隻是你現在身上的戾氣太重,如果能夠放下自己的執念,相信你一定會過的很快樂。”
蔡天生麵色沉靜的看著他,無論司馬琉璃因何要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心裏都會感覺到欣慰,隻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曾經的執著,曾經的過往,在司馬琉璃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裏如同往常一樣有了一絲波瀾,這種感情她已經很久都沒有感受到。
“多謝司馬先生,可惜我們的生活態度不同。”蔡天生上一世已經祈求安靜的生活一世,卻處處遭人算計,這一生,她必須踏著別人的鮮血讓自己的生命慢慢的變得鮮活起來,她不能夠坐以待斃,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沒有辦法再結束。
司馬琉璃眉頭微皺,他不過是和蔡天生見過幾次麵,但是他能夠感覺的出這個女子對自己的態度就好像是故人,並且十分了解自己的喜好,以及自己的性子,這一點讓他感覺很吃驚,他猶豫了一會道:“我們曾經是否相識?”
這個問題他之前就問過,再一次問起的時候,看到蔡天生的臉色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變化,平靜的臉色上多了一層氤氳,表情有些諷刺。
他見蔡天生沒有回答自己,繼續道:“敢問姑娘從哪裏學習的醫術呢?”
“我的醫術都是自學的,有什麼不對嗎?”
“隻是覺得姑娘醫術驚人,能夠與安十娘有媲美,所以問一下,請姑娘不要多心。”司馬琉璃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有些慌亂,“我還有事,保重。”
看著司馬琉璃的背影,蔡天生知道他們現在已經越走越遠,且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回到從前,亦或者她之前就不過是一個替代品,這一世就算她願意再一次委曲求全成為替代品,司馬琉璃也未必願意與自己相守,想著眼中的嘲諷之意更加重了一些。
踏出皇宮之後,蔡天生看到末漓和蘇墨陽在一起,兩個人的神色十分親熱,蘇墨陽看到她之後,先是一愣,隨即衝她點點頭,態度與之前有些不同,她隻當沒有看見,往凡澈的竹林而去。
此時凡澈正在看書,竹林裏一個人也沒有,看到她進來,凡澈將書放下,良久才道:“不是跟你說最近別來看我嗎?”
“可是我心裏並沒有答應,且你舊病複發,我不來也不放心。”蔡天生說著為凡澈繼續檢查他的雙腿,想知道經過這兩天的調養,他的腿是否有所好轉。
凡澈按住蔡天生要紮針的手搖搖頭,臉色平靜,目光卻停留在他的腿上,這一幕讓蔡天生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什麼,點點頭。
“難道是你……”上一次凡澈的腿明明已經嚴重到了極點,這次蔡天生為他檢查,腿竟然奇跡般的康複了,她心裏忽然就明白了凡澈這樣做的原因,這是引蛇出洞的最好辦法。
“是,我這樣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我有兄妹之情,我不想瞞你。”凡澈抱歉的看著她,目光恬淡,聲音輕柔。
“那上官雲舒?”蔡天生忽然發現這些天一直沒有見上官雲舒露麵,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他知曉。”凡澈直言。
上一次情況緊急,且他縱然對蘇墨陽有兄弟之情,但是他對蘇墨陽畢竟不了解,因此才想出這個辦法來支開蘇墨陽,目的就是為了避免他泄露自己的行蹤,給蔡天生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